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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吗?当时——仓本带我们去房间的时候,在走廊里不是你自己和仓本说话的吗?”
“啊……”
“你问文江是不是因为准备晚饭忙得不可开交了,然后仓本说了当时文江在干什么。”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教授,你还记得吗?”三田村翘起下巴问道。
一直噤声不语的戴黑边眼镜的大学教授慌张地伸手去拿已经冷却的红茶:“记得!嗯,当然,当然记得!”教授嘟嚷。
岛田疑惑地看着他,但马上又把视线移开,正色对大家说:“所以说……”
“请等一下,岛田先生!”三田村打断道,“我觉得你推断的逻辑当中还有几个漏洞。”
“漏洞?”
“你忽视了好几种可能性。比如说——现在不在场的某个人,那天使用电梯的可能性。文江或者被杀的正木在主人午饭前用过电梯,以后背着主人使用电梯这种情况,也应该纳入考虑范围之内。或者也有可能因为一时疏忽,当时在塔屋里的人无意中按动了电梯的呼叫按钮。”
“嗯!”岛田沉着脸持着头发,“确实也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我总觉得,还是把那个坠楼事件看做是他杀最合情合理。”
“真是牵强附会!”三田村心虚似的耸了耸肩。
岛田苦笑着转正身子说:“我不想让大家误会,所以声明在先。” 他转头把桌旁的人看了一遍,说,“我并不是警察手下的小喽罗,也从没想过要把警察已经判做事故处理的事情再以某种形式重新提起,比如抓住凶手扬名立万什么的。只不过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相信,其后发生的杀人事件是古川恒仁干的——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到这里,想亲自把它弄清楚。”
“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总觉得……”大石以一副抱怨的口气说,“因此就把我们作为犯人来对待,心里不是个滋味。”
“我知道这让你们不痛快了。”
“刚才的长篇大论也无非是纸上谈兵而已。想靠这个抓到罪犯,简直是……”
“所以我说我并不想抓到罪犯。我只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行了。”岛田断然地说,“我只想知道真相。”
大石通红的脸更加红了,撅起厚厚的嘴唇转脸看着另一边。旁边的三田村捻着戒指,嘴上的微笑变成了冷笑。森教授捧着空了的杯子,猫着腰不停地晃动着膝盖。
我一边注意着邻席低着头的由里绘,一边又在烟斗中添上新的烟叶,用火柴点上火。
“仓本!”我用沙哑的声音对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墙边的管家说,“帮我倒一杯咖啡。再问问其他人有什么需要!”
“知道了!”
仓本鞠了一躬,转身面向客人们的时候,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啪啦啪啦的声音。还来不及思考,那声音霎时变成了笼罩着整个屋子的急促的连续声音。我们各自向高耸的天花板或隔着大玻璃门的中院望去。
“下起来了!”我控制着摇荡的心神低声说,“看来今晚又是暴风雨了。”
第八章 过去
(1985年9月28日)
四号室——正木慎吾的房间 (下午5点30分)
由于根岸文江的坠楼事件,原定下午3点过后的茶会被取消了。
主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让大家在晚饭之前请自便,然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了。由里绘自然不能一个人呆在塔上的房间里,但也不能和主人一起到他的房间去,只好默默地窝在饭厅的沙发里。仓本庄司不得不代替女佣准备晚餐。
他把客人们的事情料理完后,便一头扎进厨房,漠然地开始看着从文江房间里拿来的菜谱。
在谷中肆虐的风雨,直到傍晚也不见有减弱的意思。终于,警察打电话来说路上的山路塌方了。被“囚禁”在馆中的每个人都陷入复杂的思绪中。
建在馆内东南角的副馆,在其二楼正面的一间屋子——是藤沼纪一的旧友正木慎吾,半年前来时使用的房间。
副馆的各个房间从一到五被编上了号码。楼下的三间房从南往北依次为一号室、二号室、三号室。二楼的两间为四号室和五号室。一年一度客人来访时的房间分配方法几乎每年都一样。通常一楼依次为大石、三田村和森滋彦,二楼的四号室为古川,但今年这个房间已经给正木使用,因此古川便住进了里面的五号室。
这是个约有十张榻榻米大小的西洋风格的房间。地板上铺着深蓝色的高级地毯。天花板上镶了原色木板,墙上涂了象牙色的漆。在面向外面的墙壁上等间隔地并排着两扇转动式的窗户,窗上挂着和地板颜色相同的深蓝色窗帘。与房间的大小相比,窗户显得太小了。在房间内侧左首是相当宽敞的厕所和浴室。
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起初还以为是外面呼啸的狂风吹打什么地方而发出的声音,但稍稍隔了一会儿又响起了同样轻微的声音。
面对着房间内侧的巨大书桌,呆呆地抽着烟的正木慎吾缓缓地把椅子转过来问道:“谁啊?”
“是我,古川!”
仿佛细丝般压低的声音回应道。于是正木向门口走去。
古川恒仁是个体形瘦弱,举止怯懦的男人。身材也不高。由于剃了光头,颧骨凸出的脸的轮廓显得格外明显。眉目倒也清秀,只是无精打采的脸色使本来的风采消失殆尽。
“嗯,可以吗?我想打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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