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须恭一挪动慵懒的身体,拿起话筒。
『我是守须。哦,是的——嗯?什么?再说次……。角岛的——十角馆失火?真的?』
掀开毛毯,紧紧握住话筒,急切问道:
『那么,大家怎么样了?』
霎时——
守须稍微松弛紧绷的身子,深深点了几下头。
『是……这样吗?我该怎么做?——好,我知道。谢谢……』
挂上电话,伸手拿了根香烟。睡意已完全消散,点了烟用力吸上一口,拚命使自己镇定下来
抽完一整根香烟,他立即叼上第二根,又拿起话筒。
『——喂?江南吗?——是我,守须。』
『哦——怎么了?一大早就来电话。』耳边傅来的江南声音含糊不清。
『坏消息。』守须说道。『十角馆失火。』
『什……么?』
『听说全部死了。』
『——什么?不会……。你不是开玩笑吧?明天才是愚人节。』
『若是开玩笑就好了,我刚刚才接到连络电话。』
『怎么可能……』
『我现在要到S区,你也会来吧?——能连络到岛田吗?』
『哦……』
『那么,我们在那儿碰面。有关人员要在港口附近的渔业公会会议室集合,听到了吗?』
『知道了。我马上通知岛田,和他一起去。』
『好,回头见……』
三月三十一日星期一,上午十一点半,角岛——
许多人来来往往。
依然冒着淡淡烟气的十角馆残骸,彷佛一具巨大怪物焚毙后的尸体。
万里晴空,岛四周的海洋溢一片亮丽春色。如此和煦的景致与岛中满目疮痍的凄惨光景,形成强烈的对比,叫眼见者无不触目惊心,惋叹连连。
『组长!S区方面,死者家属差不多到齐了。』手持无线电呼叫器的年轻警官叫道。
被称为组长的是一名四十出头的肥壮男子,以手帕掩着口大声暍应。
『好,叫他们过来。到了通知我一声,别让他们擅自上岸!』
然后,他把视线拉回正在相验尸体的法医身上。
『这个呢?』望着脚边焦黑的尸体,问道。空气中弥漫强烈的异臭和热气,令人着实难受。
『是男的。』戴着白口罩的法医回答。
『个子较矮,后脑部有严重裂伤。』
『嗯。』
组长满脸疲惫,点着头,目光移开尸体。
『——喂!你们那边怎么样?』
声音投向稍远处正在瓦砾中检查其它尸体的人员。
『这个也是男的,火源好像在这附近。』
『哦?』
『可能先淋上灯油后点火,这名死者似乎也在自己身上淋了油。』
『哦,是自杀?』
『大概是,不过得配合其它状况才能确定…
组长蹙起眉头,匆匆离开现场。这时,背后一名警员问道。
『尸体要不要抬出去?』
『等家属来了再说。』背着身子,组长吩咐。『如果随便移动,万一尸体和随身物件分开就麻烦了,到时会搞不清谁是谁。』
说完,他小步跑到风头处。
『看样子,午饭准吃不下了……』
嘴里咕哝着,他拿开手帕,深吸一口海风。
隔着冷冰冰的灰色百叶窗,可以看见海。这是个宽敞但没有任何装饰,杀风景的房间。
S区渔业公会会议室。
杂乱无章地摆着几张折叠式长桌和椅子,不安地依偎着的疏落人影,低沉的谈话声……。
独坐窗际的守须,不知在廉价的烟灰缸里捺熄了第几根香烟。
(角岛十角馆失火……)
内心激烈地震荡着。
(全部死亡……)
午后将近一点左右,江南和岛田终于出现了。他们环顾室内见到守须,立刻跑了过来。
『岛上情况怎么样?』江南劈头就问,守须静静摇头说:『详情还不如道,死者家属刚刚过去认尸。』
『真的全部死了吗?』
『嗯——十角馆完全烧毁,灰烬中发现了所有的尸体。』
江南当场楞住,肩膀颓然下垂。
『有人纵火?或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