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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是爱伦坡发现的。他下午起牀後,洗脸时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瞥了一下裏面的浴室。结果——』
『发现了什么是吗?』
『对,浴缸裏有只血淋淋的手。』
『什么?』陆路失声叫道,连忙掩住了口。『那是欧璐芝的……』
『不,不是欧璐芝的手。』
『那么是谁的……』
『卡的。卡的左手被切下来丢在那儿。』
『怎么……』
『今天早上我们睡得正熟时,凶手可能来过了。卡的房间没上锁,谁都可以潜进去切下尸体的手。只要多花点时间,连阿嘉莎也办得到。』
『手腕现在在那儿?』
『已经放回卡的牀上。警察一时来不了,总不能一直丢在那裏吧?』
『可是,为什么——』陆路按住抽痛的太阳穴。
『凶手为何这么做……』
『其中必有缘故。』
『又是「模仿」?可是……』
这时,阿嘉莎和爱伦坡走出厨房,开始整理餐桌。通心粉、乳酪面包、布丁、沙拉,还有汤。
陆路坐在座位上看看表,已经将近三点。昨天只吃了一餐,照理说应该早已饥肠辘辘,如今却毫无食欲。
『陆路?有爱伦坡在旁监视著,放心吃吧!餐具也全都洗过了,不会有问题。你总不会认为爱伦坡和我是共犯吧?』阿嘉莎讽刺地说,并且稍微笑了笑,然而眼神流露些许不自然。可能是没睡好,脸上虽然化了淡淡的粧,依然掩饰不住满脸倦意。就连蔷薇色的口红,也比平常逊色许多。
2
吃过午餐,五人结伴走向蓝屋废墟。
昔口建坪几达百坪的地面,覆盖厚厚的灰土与瓦砾。环绕四周的深绿松树当中,混杂许多褐色枯木。沈重低垂的天空,阴郁晃动的海……。
一切都是那么的沈闷,令人忍不住想泼洒整桶白漆,抹去所有的晦暗与阴沈。
废墟西边的断屋并不算高,可以看见丁畸一带。围绕建地的松林中间有段短短的小路,通往崖下岩区的狭窄混凝土台阶。
他们站在屋上,开始探寻接近岛屿的船只踪影。这时有个离群的人折回瓦砾堆中,是艾勒里。他踩著废墟,忽而踢踢散落的瓦砾,忽而蹲下四处摸索。
『你在干什么?艾勒里!』凡斯从断崖那头,大声问道。艾勒里笑著回答:
『找东西。』
『找什么东西?』
『昨晚不是说过了吗?可能有地下室。』
崖上的四人讶异地彼此对看,缓步走向蹲在瓦砾中的艾勒里这边。
『——咦?』艾勒里咕哝著,摸到一片一公尺平方的污黑板状物。『这个——有移动过的痕迹。』
那好像是烧毁的墙壁一部分,有些地方还残留著一点蓝色磁砗。正想用力拉动,不料轻轻一试就掀开了。
『找到了!』艾勒里高声欢呼。
墙板下面是个方形洞穴,开着漆黑的洞门。一段狭窄的混凝土台阶,伸向黑暗深处。无疑的,一定是没烧掉的蓝屋地下宅入口。
艾勒里反方向放倒拉起的木板,掏出上衣口袋裏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迫不及待地便想踏入洞中。
『小心塌下去。』爱伦坡担心的声音扬起。
『我知道,没问——』回答突然中断,刹那间,艾勒里修长的身体晃了一下。哇——随著叫声,他的身体倒向黑暗中,仿佛被磁铁吸入似的,顿时不见踪影。
『艾勒里!』四人同声叫道。凡斯一个箭步,就想随艾勒里後头追去。
『等等,几斯,跳下去太危险了。』爱伦坡匆匆制止。
『可是,爱伦坡……』
『我先下去。』爱伦歧抛掉夹在指间的香烟,从夹克口袋摸出小型钢笔式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步下台阶。
『艾勒里!』一面朝黑暗中叫喊,一面强弯身子踩下第二级台阶。在这儿,他突然站定不动。
『这裏——拉了根天蚕丝线,艾勒里八成是在这儿绊倒的。』
陷阱正好设在人的小腿等高处,除非凝神细看,否则不容易发现左右墙壁管路间,绑了根细而坚韧的丝线。
爱伦坡谨慎地跨过陷阱,稍微加快动作。下头的黑暗裏,亮著艾勒里手电筒微黄的光圈。
『凡斯,陆路,下来吧!小心那根丝线——艾勒里,你在那裏?』
台阶底下,艾勒里摔倒在那儿。爱伦坡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筒,照著随後下来的二人脚边,又问:『喂,艾勒里,没事吧?』
蹲坐在混凝土地的艾勒里断断续续地答著不要紧,随即抱住右足踝呻吟不已。『脚好像受伤了……』
『有没有撞到头?』
『——不知道。』
不久,凡斯和陆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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