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都行不通。』
『我考虑过生火,艾勒里。』爱伦坡说道。
『但是光烧松叶,不会有人注意到。』
『干脆放火烧十角馆算了。』
『这个太……』
『不大妥当,而且危险——其实,爱伦坡,刚才我和陆路两个除了想连络方法外,还在找一样东西。』
『找一样东西?』
『对。最后虽然没结果,却把整个岛找遍了……。不,等一下。』
『嗯?』
『蓝屋——已经烧毁的蓝屋——』手指按着眉间,艾勒里喃喃地说,『那儿有没有地下室?』
『地下室?』
就在这时,打断两人谈话似的,突然有人发出可怕的呻吟声趴在桌子上。
『怎么了?』阿嘉莎叫道。
『怎么回事?』
大家一起站了起来。桌子咔哒咔哒剧烈地摇动,琥珀色的液体从杯中飞溅四散。
他的脚彷佛出了差错的自动玩偶般胡乱踢动,叫喊着踢倒椅子。不一会儿,伏在桌面的上身崩溃似的滑落在锈着蓝色磁砖的地板上。
『卡!』爱伦坡叫了一声,飞奔过去。陆路没提防,被爱伦坡的身体猛然撞着,摇晃地碰倒自己的椅子。
『卡怎么了?』艾勒里随后跟来。检视着仆倒地上的卡的睑,爱伦坡摇头说道: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说卡有什么老毛病?』
无人答话。
『——怎么会这样?』
像支不顺畅的笛子,卡的喉咙不断发出徽弱的声音。爱伦坡粗壮的手臂按住他的上半身,一面说:『帮个忙,艾勒里,先让他吐出来,恐怕中毒了。』
这瞬间,卡的身体激烈痉挛,挣脱爱伦坡的手。蜷曲着身子,在地板抽搐挣扎。不久,又是一阵更激烈的痉挛。伴着可怕骇人的声音,挤出褐色吐泻物……。
『他不会死吧?』阿嘉莎以畏怯的目光窥视爱伦坡。
『我也不知道。』
『不能救吗?』
『不知道毒的种类,很难处理。就算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在这种地方我也束手无策。我们只能祷告,希望卡服下的毒药没有达到致死剂量……。』
当天夜里,凌晨两点半。
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卡咽下最后一口气。
5
众人身心俱疲,累得说不出话来。不,与其说是疲劳,不如说是接近麻痹状态。
和欧璐芝的死完全不同,这次大家眼睁睁地看到卡痛苦倒地,挣扎断气。这种活生生的经验,以及过度反常的崩溃感,反而钝化了他们的神经。
目瞪口呆,凝望半空的阿嘉莎和陆路;双手托腮,叹息连连的凡斯;忘了吸烟,直盯天窗的爱伦坡;紧闭双目,面色凝然的艾勒里。
天窗没照入一丝月光,偶尔闪过几道灯塔的光切开外面的黑暗。彷佛有生命一般,晃动着火焰的油灯。打过来又退下去,退下去又打过来,从远方重复着单调韵律的波浪声……
『该做个结束了,我好困。』懒洋洋地撑开眼皮,艾勒里开口说。
『——我赞成。』爱伦坡慢了半拍回答,其它三人也逐渐恢复神志。
『我只知道一定是某种毒物,至于毒的种类就不清楚了。』
『不能猜测吗?』
『这个——』爱伦坡两道浓眉聚成八字形。『从毒发快速的情况来看,是种毒性极强的药剂。由于曾经引起呼吸困难与痉挛现象,神经毒的可疑性最大。主要毒物中较有可能的,首推氰酸、番木鳖硷、阿托品,其次是尼古丁或砒素。不过,阿托品和尼古丁会使瞳孔放大,死者并没有这种状况。若是氰酸,会散发一股杏仁般的独特气味。因此——,我想多半是番木鳌硷或砒素。』
桌上六个杯子,仍留着未暍完的咖啡。阿嘉莎边听爱伦坡的说明边注视这些杯子,突然噗哧笑出声来。『这下子,我是唯一的凶嫌了。』
『不错,阿嘉莎。』艾勒里淡然接受此意见。
『真的是你吗?』
『如果我否认,你们会相信吗?』
『恐怕很难。』
『说的也是。』
两人小声对笑着。包括他们在内——在场众人都感觉到笑声中所合的反常舆诡谲。
『你们两个别这样。』
爱伦坡沈着嗓子劝阻,叼起一根香烟后把整盒烟递给艾勒里。
『现在是认真思考的时候。』
『我知道,没人喜欢乱开玩笑。』推回烟盒,艾勒里从衬衫口袋掏出自己的赛拉姆烟,取出一根,在桌面轻敲着。『首先,确认一下事实——
『卡自己开口要咖啡,阿嘉莎到厨房时其它人都在这里。从烧开水、泡咖啡、把杯子放在托盘上,到阿嘉莎回到座位,大约是十五分钟。然后,阿嘉莎把托盘放在桌上。托盘上的物件,正确地说有六杯咖啡、砂糖盒、奶精罐,还有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七根汤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