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地毯中央,散放着做了一半的拼图。
"有两千片呢!一个礼拜拼得完吗?"
绕过拼图走到房间里边,凡斯坐在床的一端。爱伦坡轻撇长髭围绕的厚唇,说道:
"我会完成的,等着瞧。"
"你不是还要去钓鱼吗?还有社刊的稿子也得写。"
"时间还多得是嘛!总之,先找出这家伙的鼻子。"
不到一个榻榻米大的面积,拼图边缘已经完成。画有完成图的盒盖摆在旁边,爱伦坡盯着图,勤快地拨动散乱的小片。
"——嗯?怎么了,凡斯?"注意到凡斯双手搁在膝盖上,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爱伦坡担心地蹙起眉头。
"是不是还不舒服?"
"嗯,有一点……"
"盒子里有体温计,量量体温,躺一下。"
"谢谢。"腋下夹着体温计,凡斯略瘦的身子躺在床上。然后,抚着稍带褐色的柔细发丝望向爱伦坡,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嗯?——啊,找到了,就是这个。"爱伦坡抓出一个小片,"好极了——你说什么,凡斯?"
"今天早上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手停了下来,爱伦坡立起壮硕的上身。"那件事……"
"真的是恶作剧吗?"
"我想只是普通的恶作剧……"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没有人承认?"
"也许还有下文。"
"下文?"
"嗯,继续开玩笑。"爱伦坡食指伸入胡须中,抓着下巴。"我也做过各种假设,例如——今天晚上,谁的咖啡被掺了盐巴,就是'第一个被害者'。"
"哈哈。"
"就像这样,'杀人凶手'愉快地重复罪行,也就是所谓大规模的'杀人游戏'。"
"原来如此。杀人游戏……"
"也许这种解释很无聊,不过比起害怕杀人预告成为事实好得多了。"
"的确——又不是小说,杀人没那么简单。不过,爱伦坡,这个游戏的凶手会是谁?"
"这……会玩这种把戏的家伙,除了艾勒里不做第二人想。不过,他好像要扮演'侦探'的角色……"
"对!艾勒里昨天说过'谁要向我挑战',也许有人冲着那句话才这么做。"
"这很难说。如果真是这样,就是当时在场的你我和陆路三人中的一个了——可是,今天早上那些塑胶板,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哦——除了艾勒里以外,可能会搞那种恶作剧的,就是陆路或阿嘉莎——"
"不,说不定还是艾勒里一手导演的,也就是侦探即凶手的模式。"
"听你这么说——今天早上他是自导自演罗?那家伙还真沉得住气,了不起。"
"嗯——体温计呢?凡斯。"
"哦,差点忘了。"凡斯起身,从毛衣领口取出体温计,先在眼前看了看,随即有气无力地递给爱伦坡。
"——果然有点发烧。"爱伦坡检视凡斯的险。
"嘴唇也有点干。头痛不痛?"
"有一点……"
"今夭安分点,好好休息。有药吗?"
"我带了市面上卖的感冒药。"
"那就好,今晚早点睡。万一在旅途中延误病情,将来就麻烦了。"
"遵命,医生。"凡斯以沙哑的声音答着,仰躺下来凝视天花板。
大厅里,阿嘉莎和欧璐芝已经收拾好餐具,捧着放了茶袋的红茶坐下休息。
"唔,还得忙六天,准备七人份的伙食真不简单!"
阿嘉莎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
"真讨厌。你看,欧璐芝,手都被洗洁剂弄粗了。"
"我有护手霜。"
"我也带了。瞧,这就是按摩保养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