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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边的画架上,摆着画了一半的油画。褪色的早春林木围绕中,悄然注视时光过往的磨崖佛们……。
那是他在国东半岛一起几无人烟的山中看到的风景,画布上还只用炭笔打了底稿,淡淡地抹上一点颜色。
烟味刺激着喉咙,令人难受得几乎呛出来。守须有些不耐,把才吸了两、三口的香烟丢入蓄着水的烟灰缸。
一直有股讨厌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么晚了,大概是那家伙……)
犹豫了几秒钟,守须拿起话筒。
『喂,守须吗?』
不出所料,果然是江南孝明那熟悉的声音。守须想想,立刻应声。『哦,是道尔……』
『我说过别叫我这个名字——我中午也打过一次电诂,可是没人接。』
『我骑摩托车到国东去了。』
『国东?』
『嗯,去写生。』
『哦——对了,守须,你有没有接到一封怪信?』
『是不是中村青司寄来的信?为了这件事,三十分钟前我才打过电话给你。』
『果然你也接到了。』
『嗯——你现在在那儿?要不要过来?』
『就是想去找你,所以才打电话。我就在附近,想借用你的智能研究一下那封信……。』
『你太抬举我了。』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我还带了个朋友,一起去没关系吧?』
『当然。那么,我等你。』
『不晓得对方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恶作剧,未免太差劲了——』比照着并列在桌上的两封信,守须说道。
『信上说「你们」,所以,我想应该不只我一个人接到这种信……』
『你这封好像是副本,我接到的才是正本。』江南抓起带来的信,细细审视。
『对方一定拷贝了很多份同样的信,东一家里也接到一封,我打电话查过了。还有——中村红次郎那里也接到青司名义的信,不过内容稍有不同。』
『中村红次郎?』守须皱起眉头,问道:『是不是——中村青司的弟弟?』
『对,他那封信写的是「千织是被杀害的」 ——我今天到别府拜访他,在那儿认识这位岛田先生。』
江南说完,守须向刚刚已经介绍过的男人,又轻轻点了点头。由于到此之前和江南喝了点酒,岛田瘦黑的脸上透着红晕。至于江南,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不但呼吸喘急,两眼更是充血通红。
『别急,一件一件说。』守须说着。江南欠欠身子,吐着酒气,急促地诉说今大一整天所发生的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是这么好奇。』听完话,守须瞅着江南微透倦态的脸庞。『这么说,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睡?』
『没错——可是,我真搞不懂,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散布这样的信?』
守须一手按着太阳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控告——威胁——还有,唤醒对角岛事件的注意力?嗯,这是个很不错的想法。尤其从信中可以看出对方有意要我们采查角岛事件,虽然多少有些牵强,不过很有意思。那件事的确有问题——岛田?』
不知何时,岛田已经靠着墙打起盹来。被守须一叫,他好像猫似的擦擦睑欠起身子。
『岛田?我想问你一件事。』
『唔——嗯,什么事?』
『去年角岛事件发生时,中村红次郎在做什么?』
『想查他的——不在场证明?』岛田困倦的眼中含笑。『思,好锐利的触击——真有你的。青司和和枝夫人死后,获利最大的是谁?当然是阿红。』
『对。很冒昧这样说,但是红次郎嫌疑最大……』
『守须,警方并不是傻瓜,当然已经调查过阿红。很遗憾的,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怎么说?』
『从九月十九日晚上到隔天早上,阿红一直和我在一起。他难得打电话约我喝酒,我们在别府喝到深夜,然后回他家过夜。第二天早上知道出事时,我们一直在一起。』
『的确无懈可击。』
岛田颔首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守须。』
『好——虽然没有什么新的见解,但是从我看信当时直到现在,就有个想法。』
『为什么?』
『我也说不出所以然,只是一种直觉……。我总觉得失踪的和枝夫人左手腕——是案件的最大关键。如果找到手腕下落,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唔,手腕的下落——』
守须和岛田不约而同地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
『守须,你知道研究社那些人到角岛去了吗?』江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