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用跑外勤的时间,像侦探似地跟踪着勉。但是我什么线索都没发现。我又去过他们家好几次,想见阳子,都被勉赶了出来。而我在勉外出的间隙上门,又总是没人应。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自然吧?”
“嗯,是有些奇怪。”
“我基本上已经确信,阳子没在那座房子里,她已经被勉杀了。而再过两个月,勉一定会用某种形式,让阳子的死公之于众。”
相当偏执的妄想。如果是心理学家,也许能通过吉本的妄想,分析出他是否患有自卑心理、精神性疾患或者幼年时是否受过心灵上的伤害等等。但我分析不了,我只能洗耳恭听。
“如果是这样,结城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两个月呢?等自己到了成人年龄再动手,不是就不必再玩这些小花招了吗?”
“这,一定是,对,一定是发生了某种偶然的情况,才让他提前动手杀人的。”吉本说。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口齿不清。但我也没兴趣再多问,反正,这不过是一个头脑有些问题的男人的妄想而已。
“那天,下班后我去他家门口察看,正好看到有个女孩从他家里出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进出他的家。那人我没见过,但能肯定她刚才在他家里呆过,所以,她应该知道阳子在不在,不,即使没看到阳子本人,也应该能判断有没有勉以外的人住在家里的迹象。我跟在她的身后,她是谁,她和勉是什么关系,我一直考虑着如何开口问她这些问题。要是我随随便便就和她接触,而她把我的事告诉勉,使勉对我产生警戒,那就不好办了。她径自朝车站方向走去,然后坐上电车,又在某个车站下了车。我想她就住在这儿,现在正准备回家吧,就一直跟在她后面。她在红灯前停了下来,那时我就站在她的身后,当绿灯亮起来,她刚跨出脚步,就遇到了车祸。”吉本不堪回忆似地摇摇头。
“你并不是偶然在现场,而是一路跟踪到那儿的。”我说。
当妄想只存在于头脑中的时候,不过是妄想而已,但如果让妄想付诸行动,就成了所谓的变态。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你可以把我的事告诉勉,但在此之前,想请你确认一下,阳子是不是住在那个家里,或者是不是有住在那里的迹象。你能帮助我吗?”
他的眼神是很认真的。
“我很抱歉。”我也装出认真的样子,回答说,“杀了自己姐姐的凶恶罪犯,我可没有勇气接近。”
吉本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眼睛,笑了。我开了一下玩笑,他还信以为真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啊。”
“难道你还真的想让我相信不成?”
“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吗?”吉本说完,点点头,从钱包里拿出名片,名片反面有两个电话号码。
“家里的电话和手机的号码。至少,等你朋友苏醒过来以后,请你和我联系一下行吗?”
看我接过名片,吉本笑了。
“是我叫的救护车,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想接受一下谢意也不为过吧。”我无可奈何地接过名片。
名片上印着的,是连我都知道的一家著名化学公司的名字。
那再见了。
吉本站起来,走出了咖啡店。看到两个男人都先站起来离我而去,店里的大婶脸上露出很愉快的表情。
我去附近买了些晚上吃的,回到家刚进门,电话就响了起来。我赶忙脱了鞋,走进房里,电话已经自动转到了留言档。
“啊,你不在家?”
是父亲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历,不用考虑我就知道父亲有什么事。一个星期前我就想,父亲快来电话了,所以这一个星期来我对电话铃声特别敏感。
“那我回头再打吧。”
就在父亲挂上电话前的一刻,我抓过了话筒。
“喂喂,是我。我刚回到家。”
“啊。”
父亲回答了一声。他问了一下我的身体状况、银行现金卡里的余额以及东京的天气。父亲问的这些话没什么意义,也听不出他有多大兴趣,但我还是一一回答了。当所有惯例的问话结束之后,父亲便沉默了。我心想该轮到我说了,但我刚一开口,父亲就接过去问道:
“今年你还是不能回来吗?”
父亲的话里并没有强求我的意思,只是听起来有那么一丝寂寞,我又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历。
妹妹的忌日快到了。
“不好意思,”我说,“看样子回不来,教授有许多工作都要我帮着做。”
父亲好像想说什么,但还是把话咽回去了,依然沉默着。在沉默中,我仿佛听到了波涛起伏的声音。我真想回去,心里隐隐作痛。
“是我们不好。”父亲终于开口说道。“和美死了以后,爸妈的脑子里只想着和美的事儿。”
“这不怪你们,”我说,“她死的时候还只有9岁。”
“和美就像是被我们,不,就像是被我害死的一样。不是爸妈不疼爱你,当然不是,可是,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
我不愿再听他说下去。
“别说了。你们都对我很关心,以前学校举办的体育节、文化节什么的,你们不是都作为家长出席了吗,我一点也不觉得你们哪儿做得不好。”
父亲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这我心里明白。在家里,母亲看着我的时候,她的眼光总在我身上寻找着妹妹的影子,父亲看着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