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父亲的事。还有,遗产的事儿。”
久慈踌躇了片刻,最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如果你的父亲过世了,自然会提到遗产的事儿。但是,遗产之类请绝对不要提,她不会接受的。”
“我明白了。”
“现在,你那儿是早晨吧?”
“是的。”
“那么,就今天中午吧。”
久慈指定了一家位于银座的咖啡馆,我记下了店名,点点头:
“我知道了。”
“她那里我会联系的。如果,她今天去不了的话,我再打电话给你。”
“如果能知道她的住所,我去她那儿可以吗。”
“你已经保证过了,不会扰乱她现在的生活,对吗?”
“是的。”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没有可以相信的根据。”
听她这样直截了当地一说,我只能苦笑而已:
“是啊,是这样。”
“我无法告诉你。可以的话,请你直接问她本人吧。”
“我明白了。”
“那就这样吧。”
久慈轻轻地挂断了电话。我也把话筒放回原处,重新钻进了被窝。可刚才的睡意已经和梦境一起全消失了。没办法,我只好起床,拉开了窗帘。今天好像将是晴朗的一天。
我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一小时到了那里,原来我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提早到的,没想到却来对了。眼下正是午饭时间,很多公司职员都纷纷前来享用那850日元一份的套餐,店里开始拥挤起来。
我只要了一杯咖啡,看着门口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觉得有些窘迫。我想招呼服务生,再要一杯咖啡,但服务生们一直在别处忙着。这时,我看到一位身着整洁和服的妇人,正站在店门口处向内张望,当我们视线相接,她便毫不犹豫地朝着我径直走来。
“您是,真山女士吧?”
她脸上挂着非常自然的笑容,身上的和服穿得无可挑剔。她笑着向我点点头。应该年过五十的她,无论怎么看,都像只有四十岁左右。
服务生走到桌边,真山要了一份冰咖啡。她仔细地观察着我,但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不快,她嘴角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下子就认出了你,长得和你父亲真像。”
“像吗?”
“是的。”
她点点头,我望着她的脸庞,却找不到我熟悉的那位女子的面影。
服务生把冰咖啡送来了,他把糖和炼乳放在桌上,瞟了一眼眼前这年龄不相称的一对,见怪不怪地转身离去了。
“你父亲好吗?”
久慈似乎没告诉她。她的话里听不出有丝毫幸灾乐祸。
“他得了癌症,只有三个月的余命了。眼下,还算好。”
“癌症?”
“是的。”
“是么?真可怜。”
她重重地摇着头。那是想摇去头脑中的记忆,还是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条件反射的动作?
我取出放在旁边椅子上的那本写生集。
“令人怀念啊。”
真山轻抚着写生集的封面喃喃地说。
“这里面有真山女士的……”
我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她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没改姓,还叫真山。”
“这里面有真山女士的画。”
“是的。”
她依然没有打开写生集,手还是放在写生集的封面,点着头。
“我父亲让我寻找真山女士和孩子。”
“哦。”
“久慈女士也叮嘱过我,我绝不会妨碍您现在的生活。只是……”
“什么?”“我怎么对父亲说才好呢?”
“母子俩生活得都很好,请你就这么转告。”
说着她把写生集推还给我,到底还是没有打开。
“是吗?”我接过写生集。“我能不能问一下……”
“嗯?”
“您和父亲分手以后的事。”
她伸出手,手指在杯口滑动。看着她那沿杯口画着圆圈的纤细手指,我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女子的影子。
“已经是三十五年以前的事了。”
她依然抚摸着杯口,眼睛望着窗外。窗外,银座的大街上满是行色匆匆的往来行人。
“说实话,最初的确不知所措。那时的我,只是一个梦想着要成为钢琴家的女孩。和那些想当歌手、想当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