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他又把眼光落到了女孩递上的文稿纸上,这下,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让你们写检查的,对吧?”
“嗯。”我说。
“是的。”女孩也点头回答。
“你们说,这能算检查吗?这个?”
芜木看着我,哗啦哗啦地摇着我的稿纸。
“还有,你。”芜木说着,念起了女孩写的检查的题目;“关于终身雇佣制崩溃后高中教育的现状。”
芜木又长叹了一口气,而女孩还是用她毫无表情的眼神注视着芜木。
“喂,谁让你写论文来着?这能算是检查吧,这个?”
“老师让我把自己所想到的,坦率地写下来,所以我就这么写了。”
“完全正确。”我插嘴说。
“好,好,行了,我知道了。”芜木说着,嫌麻烦似地摆摆手,“得了,都回去吧。不过,可别再犯第二次噢。”
“这可说不准。”女孩说。芜木的一条眉毛竖了起来。
“如果对方再对我做同样的事,我也会同样地反击。”
“同样的事?”女孩如此干脆地断然拒绝,让芜木显得有些不安,他放低声音问道:“那个,我,事情的经过我不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被好色的中年教师摸了屁股?”我问。
“对方说了非常没有礼貌的话。”女孩说。
芜木没理我,他直直地看着女孩:“但是,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
“请你不要因为我打人而批评我。”女孩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应该突然一把将他推下楼梯,或者放火把他的家给烧了。但我没有这样做,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说得太精彩了。”我伸出手,要求和女孩握手。“和我一起转入地下吧,让我们和现有体制作斗争。”
女孩没看我伸出的右手,芜木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
“可以回去了吗?”女孩说。
“啊,是啊。嗯,已经不早了。”芜木说。
“是吗。那好,再见。”
女孩低下头向芜木鞠了一躬,然后拿起放在书桌上的书包,打开教室的房门。她在门口似乎迟疑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对我说道:
“我动手打的,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三宅老师。不是用拳头,而是打了他一巴掌。我是二年级的,没有参加兴趣小组。非常感谢你夸我的头发。还有,我认为你的初恋很精彩。”
她机械般地说完这些,又鞠了一躬,走出了教室,她那飘逸的黑发消失在教室的门外。我一下子觉得教室里变得有些黯淡。教室里只留下我和芜木两人,我们就像是搞错了返回后台的时间,傻乎乎地被留在舞台上的两个小角色。
“头发?初恋?”芜木的眼睛从女孩走出去的那扇门,移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我深深呼吸了一口还留有女孩气息的空气,说道:“都是些不想让肮脏兮兮的中年教师知道的事情。”
芜木又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
那云层我以前好像也见过,厚厚的、浑圆的形状,非常性感。
“嗨,”我对那云层说道。“我说,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吧?”
云层没有回答。不行不行,这是初中生追女孩子的方法,我在心里反省。
“别误会不是那意思,”我向云层辩解道,“算了,以后我们说不定还会在哪里见面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自言自语?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唉。”
我胡乱地躺在那里,听到有人在我脚边这么说。那人走到我的脑袋旁,站住了。我侧过头去,对方穿着短裙,那短裙本来就短,所以她的裙底春光一下全暴露在我的眼前。但对方好像并不介意,当然我也不怎么在意。这种事儿,只有换成偷窥之类,才会叫人感到兴奋,如果是对方故意亮相,那根本让人提不起劲。而且从那短裙里伸出的两条腿,虽然还算修长,但却充满肌肉的质感,在让你感到性感之前,先让你体会什么是健壮。
“嗨。”我对着裙底的黑裤衩儿,说道。
“昨天,又被逮着了?”安井蹲下身,俯视着我的脸。她是我们隔壁班的,纯粹的不良少女。从一年级开始,午休的时候,我们一直躲在教学大楼的屋顶抽烟,算得上是烟友。
“嗯。让写了检查。”
“你怎么写的?”
“正在深刻地反省。”
“真是简明扼要。”
安井在我身旁并排躺了下来,然后摸出烟点上火,抽了起来。自二年级的夏天开始,我曾经多次发誓要戒烟,但结果总是以失败告终,直到三年级的现在,还是没有戒成。
“有时候我真的不太理解你。”
安井对着风,吐出一日烟,说道。
“在学校抽烟,和让你写检查你就老老实实地写,这两件事在我的头脑里实在难以共存。”
“是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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