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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儿,你知道吗?我给她家打了电话,她家里的人说她出去了。”
接电话的是安井的母亲吧?她又喝醉了吗?她身后还有一个男人吗?我从心里为安井祈祷,希望这回不是这样。
“那她就是出去了呗。”电话那头沉默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我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女孩开口了:
“为什么谁都不担心呢?”
那声音还在颤抖。“
都过了十一点啦,晚上十一点高中女学生还没回家,而且不知去了哪儿,为什么谁都不担心?不奇怪吗,这?”
“好的,那我打她的手机试试。”
我说。比起安井,那女孩的精神状态似乎更让人担心。
“光打电话不行。”女孩说。“快去找她,和她见面,请你确认她肯定没出事。然后,请你尽可能今晚和安井前辈在一起。”
“你说什么哪,这事儿我怎么……”
没等我说完,女孩想让自己保持镇定似的,吐了口长气,说:
“我想,前辈,你还欠我一笔债吧?”
没错。剪断女孩头发的是安井,而把女孩叫出去的却是我。我没想到安井会那么干,但责任那玩意儿,那是和结果联系在一起的,和意愿之类无关。
“行了我知道了。”我说,“反正,我先去找找再说。”
我挂了女孩的电话,又给安井的手机拨厂电话。但从对方那儿传来的,是录音电话的自动留言信号。过了一会儿,我又重新拨了一次,还是同样结果。
“不用出去就好啦。”
我收起手机,说道。
又怎么啦?短腿猎犬抬起头看着我。
“散步,去吗?”我问。
开玩笑。短腿猎犬的鼻子又发出咕咕的声音,随即趴下了。
我把手机和钱包放进口袋,独自出了门。
天上挂着月亮。那月亮像是冰做成的,仿佛你一触摸它,它就会沾湿你的手似的。我快步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也许是轻轨刚停站不久,我不时和从车站方向走来的人擦肩而过。我在游戏机房门口朝里张望,心想安井在这里的可能性,也许有百分之五十。果然,我一眼就看到了安井。游戏房里除了安井之外没有其他客人,硬币兑换机旁的柜台内,一个店员在看漫画。
安井没注意到我,她胡乱地拍打着游戏机的控制杆,胡乱地按着按钮,屏幕上,她操纵的那个拳手,不到二十秒钟,就被对方的空手道拳手打趴下了。
“滚出来,臭小子!”安井对着屏幕里那个获胜后洋洋得意地自报姓名的空手道拳手吼道,“你小子,我五秒钟就摆平你!”
“真暴躁啊。”
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安井抬起头:
“有事吗?”
“怎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好几次,都是录音电话。”
“手机?”安井在粗斜纹布衬衣口袋里找了一下,又用手摸摸牛仔裤,然后摇摇头。
“哎,忘家里了。”
我取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女孩的手机号码。铃声才响了一下,女孩便接了电话。
“失踪的野猫找到了。”我看着安井说道。“现在,我们在一起。”
“安井前辈没事吧?”女孩说。那声音还在颤抖。
“好像打架输了,不过并没有受伤。嗯,没事儿。”我回答。“我说,倒是你,不要紧吧?”
“请你和她待在一起啊,就今天晚上。”
“这样,欠你的债就算还清了?”
“算我求你的。”
女孩刚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我收起手机。
“谁?”安井问。
“委托人。托我找一只失踪的野猫。”
“那女孩?”
“嗯。说是有不祥的预感,真是个怪人。”
我笑了起来。安井好像能够理解似的。是吗?她点了一下头。好像几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安井显得很疲倦。
“那个,没事吧,你?”我问。
“没事啊。我永远都没事。”
安井说着,站起身来。“你去哪儿?”
她好像并没有想过要去哪里,我这么一问,她的脑子才转动起来。茫然了片刻,她对我说:
“你陪我一会儿。”
我们坐上了末班轻轨。安井要去的,原来是学校。校门当然关着,安井从垣墙的裂缝处钻进校园。她围着教学楼,一一辨认每个房间的窗户是否都上了锁。勤务员室的窗子没关严,安井便打开那扇窗户。我想劝阻她,但安井那不毫不犹豫翻过窗架的背影,显得那么不容分说。就这点小事儿不至于坐牢吧,我说服自己,默默跟在安井身后。
“那以后呢?发生了什么事?”
大楼里只有警备灯亮着,实在有些令人害怕。我对走在我前面、开始爬楼梯的安井说道,昏暗的楼梯里顿时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