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花绘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发梢,看上去一副有话要说却又找不到时机的样子。修一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开个头什么的,但果然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明明想说的话应该有很多才对。
虽然至今为止两个人的对话经历寥寥无几,但修一对于少女的生活环境可以说得上是了如指掌。这并不是一两天的事,而是自儿时起便一直延续至今的现象。榻榻米上的擦痕,天花板上的污点,以及围绕在少女身边,与其一同生活的形形色色的人们。
此次陪同她来到研究所的那对夫妇,据说是她的叔父叔母。修一见过他们的脸,因此在他看来两个人完全没有陌生感。当然对方那边不用说自然将自己当成了初次见面来打招呼,感觉有点奇妙。
问题就在于,如果那两个人是叔父叔母的话,那么她真正的父母又是谁呢?难道说,是读小学时家里还有两个男孩的那对夫妇吗?但这样一来,在更久之前养了条白色小狗的那个家又算什么呢?或许那才是她真正的双亲。无论如何,既然除叔父叔母以外还有真正的父母,那么他们为何不来探望自己的女儿呢。
此外还有一点值得在意的就是,少女近几年始终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日复一日,在那摆满崭新家具的豪华房间中,少女总是躺在床上,然后让一个神秘男人触碰着自己的身体。
尽管凭借自己看到的内容也能大概想象出事情的原委,但与其说没有证据,更不如说在心情上难以接受。
抛开以上不谈,自己迄今为止看到的这些究竟是什么?虽然想要试着一一询问,但这般涉足对方私生活的提问似乎又不太礼貌。
纵使以目前的情况而言,两个人早已踏足过对方心中最为纤细的部分,可就另一方面来说,自己和对方同时也是刚见面不久的陌生人,这是少年之前从未体验过关系。
修一一边纠结着这些,一边将视线汇集到了花绘的浅色瞳孔上。
不管看上多少次,那都是令自己不禁怀疑是否真正存在于世上的美丽景象。迄今为止自己就是借用着这对浅眸,注视着她周围的风景吗?仔细想想简直不敢相信。至于在这之前医生说过的,自己的意识将逐渐与她融为一体,更是难以置信。
倘若医生的话是正确的,她过去也应该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生活。被这样的少女盯着什么的,难免感到有些羞耻。
不用说在此之前少年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生活会处于他人的注视之下,因此独自一人时,完全不会去注意自己的行动。一想到这一切都有可能被少女尽收眼底,简直羞愧到想要马上去死。话虽如此,这种状况对彼此来说理应是相互的,倒不如说对方那边因为是女生会更加在意才对。
事实上即使真有那么一天,修一也只会由于顾虑过多而说不出话。
“那个……”
最终率先打破这份沉寂的是花绘。
“将棋那边没关系么?”
“没事没事,直到四月为止都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对局,在那之前应该能从这里出去……果然,从第一次的交谈对象口中听到这些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呢。明明我在下将棋这件事没和任何人提过。”
望着一脸苦笑的修一,花绘低了低头,
“对…对不起,因为我有经常看到。去将棋道场的时候也……”
言语之间满是歉意。
“不不不,没关系啦,毕竟这是相互的。不过还真是吓了我一跳呢,去道场的事就连我在学校里最要好的朋友都不知道。”
“……多半,我对你的了解比起你对我来说要多得多……因为我一天到晚都在睡觉……”
“那么,上厕所和洗澡也被看了不少次吗?”
花绘无言点了点头。
“啊啊,是这样呀。嘛不要紧,毕竟是相互的,总不能让我这边独占便宜……啊哈哈,为啥我会说这些,果然很奇怪呢。”
修一害羞地笑了,
“虽然才刚见面不久,不过总感觉我们就像是从小熟知的青梅竹马一样……”
“我也…这么认为。”
花绘腼腆着表达了同意,随即低下了头。在察觉到修一满是担心的视线后慌忙又抬了起来。
“啊,那个,要是我的话里有什么奇怪之处还请不要在意。自己上一次这么想和一个人说话是什么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一口气说完这些,少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诶?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没…只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这样啊……”
修一安心的舒了口气。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少年的嘴角又一次绽放出了笑颜。
以此为契机,二人彻底打开话匣聊了起来。
几岁时在梦中见到的那个人是谁,这个场景当时是在做什么。至今为止相互之间的生活虽然完全透明,但却没有声音,仅仅只是影像的残片。通过这些能够进一步缩近彼此的距离。
为此,需要将迄今为止的人生轨迹赤裸裸展现在对方面前,因而二人之间自然要进行推心置腹的交流,即使没有那么夸张,花绘的态度也足以称得上十分坦率。甚至连平日里难以启齿的事实真相,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不仅如此,还积极听取着修一的发言。这使得最开始对其抱有冷面少女印象的修一大为吃惊。
一系列交谈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