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们的意识究竟以怎样的方法实现情报的互换,与其他正常人想比,又是何等的差异导致了他们会患上这种病,这些都尚未明了。同步时患者的肉体并无明显的特征变化,比如脑电波图像和平时显示的不一样,体温和脉搏的测定结果却没有改变。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无论采用怎样物质上的手段,亦或是产生波动,都无法发现其与病情存有关联性。
虽然迄今为止提出了不知多少假设,但苦于这一状况,不管哪种都缺乏根据,专家们对此争论不休。
在花绘看来,研究所方面村田使用的方针其实是一种极端的机械论。作为当今世上的主流观点,它将人归类为机械的一种,排除了精神与灵魂等不可知的存在,为自然科学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可由于眼下仍未能发现任何物质上的因果关系,在这种病的研究上完全陷入了困境。
少女所关心的,是另外几种稍带幻想色彩的超自然假说。
集体无意识与形态形成场,和现阶段已提出的几种学说有着相似之处,但其核心宗旨是「所有物种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大脑」(注:集体无意识——瑞士心理学家,分析心理学创始人荣格的分析心理学用语,指由遗传保留的无数同类型经验在心理最深层积淀的人类普遍性精神;形态形成场——英国皇家协会特别研究员Rupert Sheldrake博士提出的一种“共鸣”理论)
这个大脑并不属于物质,只不过是一种概念上的比喻。其他类似的说法还有「地下深处,在谁也看不见的地球核心部分,掩埋着一个巨大的脑子」。
地底的大脑在漫长历史中不断膨胀并积累下各种情报,再通过肉眼看不见的线路连接着全部个体,使情报得以利用。
比方说,当遇上仅用DNA等从物质遗传上无法解释,诸如细胞变化之类的情况时,便可以拿出这一理论。再比如,草食动物刚生下来就会跑,小猴知道紧紧抱住母猴不放,世人常说的“本能”同样处于其作用下。
这就是自数十年前广为流传的「地底之脑」假说。
拜其所赐,近年来新生儿中出现蛙人的例子多了起来,即使出生正常,也有可能之后发育成至今不曾存在的古怪模样。或许那并不是什么异变而是预示着「地底之脑」即将向新的形式转变。
不管怎样,「安娜.玛丽症候群」正是由「地底之脑」衍生出的现象。
照这么看,不仅是本能,个体的意志与记忆也同样存放在这个地底之脑内。自己的意识其实并不诞生于自己的大脑,而是在地底之脑中与整个物种记忆共同存在。
这种关系就像是计算机网络上的主机与终端。个人将视觉及触觉上的情报发送给地下深处的大脑,大脑再根据这些感觉情报形成相应的意识支配个体行动。个人肉体上的大脑属于接收装置的一部分,那里心灵与精神并不存在,一切都静置于地下深处。
「安娜.玛丽症候群」,由于个体大脑与地底之脑的数据交换系统出现错乱而产生的症状。
地底之脑,换而言之就像是一口张开的大锅,每个人将名为[视觉]、[触觉]等一系列食材投放其中,煮好后再舀出属于自己的那份盛入容器,这份加了食材的汤,正是每个人的意识及精神。
然而,一旦患上这种病,自己和旁人的食材将不可避免的混杂到一起。
最初仅仅只是一部分,不久后将发展为全部,使得完全相同的料理盛入两人份的容器。这便是所谓的融合状态,也就是花绘他们一开始在录像里所看到的。
花绘认为这一假说和自身的体验最为一致。
关于自己在失去意识受修一照顾的情况下,仍能借助少年视点这件事,花绘前前后后考虑了很多。
当时自己的意识是否存在于大脑以外的场所,对此少女始终心存疑惑。
这种对体验印象采取知性判断的做法,无法称得上是完善的思维方式。不过无论怎么说,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有着难以抵挡的魅力。
只要顺着这些去想,不但能尽数解开内心深处的困惑,就连少女原本对世界的认知……曾提到的「军队.超市现象」在其看来也不再违和。然后是那胜过一切的,蕴藏其中的甜美救赎。
精神不依赖个人肉体存在的观点,使得死亡对于少女失去了意义。
当时因火灾死去的家人们也好,大家全都融入那口沸腾大锅中,化作了自己的一部分。侵犯了自己随后自杀的那名勤务员也不用抱有罪恶感。因为全人类的心灵与意志,皆是在地底之脑中彼此牵连的相同存在。
没错,根据假说内容,地球上所有人类的意识,都只不过在自身未发觉的情况下,与自己和修一的关系一样紧紧连接着。在那儿,生与死并没有区别。
这一切如果是真的,那么无论谁都能安稳地活下去吧。
那时的花绘,把自己支持这一假说的想法告诉了村田,并向其征求建议。
看上去持否定态度的他,板着脸说道。
“支不支持是你个人的自由,只不过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即使是面对曾亲身经历过视点交换的花绘,他仍旧摇了摇头。
“别浪费时间了。那种理论太过于伪科学。这和那些在获得科学手段之前,将未知现象归结于神明鬼怪作祟的人没什么两样,并不值得考虑。”
望着村田那不愿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的样子,花绘并未罢休。
“可是,纵观全世界,支持它的科学家也应该并不少。”
“哼,投靠那种假说,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在物质领域上证明的彻底失败。无论再如何验证,也无法得出具有决定性的结论不是吗?不,那压根算不上结论,充其量只是那些家伙的妄想罢了。我们必须采取更直接的方式来接近真实。”
“话是这么说,但像现在这样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