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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镜头,S噙着泪露出了微笑,而隔着棋盘对面的修一则静静抬头仰望起了天空。
这张照片之后被登载在杂志与新闻上。
周末,前往研究所接受例行检查时,花绘见到少年后低下了头。
“对不起,一定是我的紧张传到了你那。”
修一连忙扶起少女。
“没关系,那不是你的原因。我这边才要说抱歉,让你的苦心白费了。”
少年努力着微笑说道。
四
最近,花绘渐渐理解了叔母对自己的感情。
对于叔母来说,每当遇见需要帮助的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将对方归纳入「社会弱者」的群体中,领养幼时的花绘也正是打着大义旗号所做出的欠缺思考的决定。因此,其本身对于加入各式各样的市民团体,围绕社会福利,以及各种不公平对待进行的活动老实说看上去并不感冒。
现阶段,叔母的发言和想法中倒也并不是感觉不出任何不对劲,然其追根溯源不过是对弱者的同情及怜悯。然后这份怜悯,毫无意外肯定是朝向自己的。
自从开始一个人在公寓里住,从研究所发放的契约补助金便被叔母以开销不适用为由全数拿去。双亲留下的遗产,也在行踪不明的那段期间受到了严格保管,虽说花绘提出过想要拿回来,但顽固的叔母始终没有接受。
再加上,连一年都没读完的学校那边,根据校规直到自动退学前统一作休学处理,保留学籍也需要缴纳一定的费用。
看样子无论如何,对方都不打算在花绘成年前把这笔钱交到她手上。
为什么要拘泥到这种地步?面对花绘的询问,叔母这样答道。
“这些钱等你自己走上社会工作了再找我要。毕竟,金钱真正的价值只有通过劳动才能知道吧?虽然大家留了不少给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体会到其中的重要性。”
尽管话说出来就连花绘都觉得单纯,但正是这句话,让至今为止的不信赖感顿时烟消云散。很快叔母也注意到了这份变化,对花绘的态度比以前更加亲密。长久以来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不复存在。
伴随与叔母关系的修复,和修一在现实生活中的对话也渐渐多了起来,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直接好意。检查以外的时间不再受谁束缚,平日里也不会有人背地里说讨厌的坏话,少女的日常恢复了平静。
纵使自己患上了难以治愈的疾病,但却并未遭受到周围其他人想象中的威胁,顶多只是对看到录像饱受冲击的修一抱有罪恶感的程度。对她来说,「安娜.玛丽症候群」更像是增长见识的有趣现象。
花绘将大量的时间花费在了调查这种病上。
一开始在研究所听取村田的说明,之后再与自身情况进行比对,原本只是为了填补违和感进行的学习,等回过神时早已发展成了预想之外的大阵仗。
前往图书馆阅读学术杂志上登载的论文,紧接着又通过与研究所商谈入手了一般不对外公开的资料。总而言之,拿到了一切可以掌握的相关文献。
当然,若想要顺利理解这些内容需要一定的知识量,为此也尽可能收集了不少专业书籍。由于其中使用了大量日常会话等级以上的英文,外语的学习也必不可少。
最近这几个月以来,少女的房间内堆满了厚厚的书本。
就在修一全身心投入联赛的这段时间,少女一直在加深自己对于病情的理解。与之相对应的,获取了比研究所方面更为详细的情报。
首先是意识合二为一这种笼统的说明方式,其间混杂了记忆、人格等内在层面的全部。并且这个逐渐统合的过程,也与花绘之前想象的多少有点出入。
随着病情加剧两人的记忆会渐渐融合这点不假,然而其表现形式非常杂乱。与其说是统合倒不如称为混浊更加合适,届时大多数的记忆都将消失。继续下去,就连基础知识也无法想起,自然而然思考机能全面受限,最终导致智力水平显著下降。
程度因人而异,有想不起家人朋友长相的,有说话开始变得结结巴巴的,有忘记厕所和其它电器产品使用方法的,或者由于丧失部分记忆无论做什么都会招致失败等都有可能发生。
根据村田所说的意识同化进而影响肉体控制,记忆消失却并不会触及到智力下降这点,花绘无从判断。
总的来说,融合是在患者自身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进行的。忘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能力,一个不留神就会悄然消逝。这就和日常生活中偶然忘记个东西一样自然。往往还没等患者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重要的记忆以及能力已经荡然无存。目前为止,还从未有过融合后记忆能回到单体状态的先例。
只不过,就算记忆受到损坏无法恢复,也有着解除这份连接的方法。
那便是,其中一方的提前死亡。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尽管由于混浊而破损的记忆无法拿回,但解除意识同化的身体将重获自由,甚至智力也能保留在正常水平,想要回到日常生活并不难。
因此,也曾有过害怕人格消失将对方杀害的例子。
不仅如此,患者之间发生的纠纷还有许多。
伴随纠纷增多,换来的是相互之间的憎恨。一旦步入这种关系,自然会产生对方是负担的想法,只要对方还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厌恶感就无法消去。
当然两个人情投意合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种状况往往会对社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据说曾在巴西犯下数起抢劫杀人案的二人组,正是「安娜.玛丽症候群」的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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