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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绘给这条小狗取名为“yuki(雪)”,并把它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弟弟爱护着。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时间来到花绘五岁那年年底。幸福的时光彻底迎来了终结。
这天是一年一度的忘年会举办的日子(注:忘年会——日本组织或机构在每年年底举行的传统习俗。聚会中,大家回顾过去一年的成绩,准备迎接新年的挑战。),亲戚们都相约汇聚一堂,当留到最后的叔母离开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傍晚十点。
独自在被窝里倾听着屋外喧闹的花绘,待宴会结束一切归于平静后穿着睡衣下了楼。装饰成宴会场所的和室内,少女发现了某个从未见过的皮包。想着会不会是哪位客人遗落的她赶紧将其拎起朝玄关走去。
门前的水泥地上,母亲正背向自己和某位看起来像是亲戚的人谈论着什么。
“妈妈”
由于花绘天性怕生,只好站在走廊的阴影处呼唤起母亲,待其转过身来将手里的皮包递了出去。
“这个,是谁掉在房间里的东西。”
“嘛…”
就在这时,一直同母亲说话的那名亲戚开口了。
“诶,是我的东西呢。刚才好像忘带走了。”
如此说着,对方踏进屋内,来到了花绘面前。
那是不能称之为人的相貌,或许说是昆虫更为恰当。巨大的复眼占据了大半个脸庞,除此之外的部分则被黄褐相间的光滑绒毛所覆盖,脑袋左右两边各伸展出一条类似于蕨类植物的触角。与飞蛾所差无几的头部仿佛从身上穿着的貂皮大衣领口处直接冒出来一般。
“特地替我拿来的吗?小花真了不起呢。”
亲戚大肆夸赞道。
明明看不见发声器官,声音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随着她渐渐靠近,空气中飘来刺鼻的酒精味。紧接着伸出她那布满毛发,前端长有爪子的上肢从花绘手中接过了皮包。
“谢谢……话说小花还真是个美人呢。想必以后无论走到哪都是万众焦点喔。”
亲戚一边如此说着,一边用小小的爪子抚摸起花绘的脑袋。
或许是由于这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太富于冲击,导致花绘的记忆出现了歪曲。还是说,那位亲戚果真如自己印象中那般,确实患有某种疾病而使外观出现了变化。尽管事到如今已无从知晓,但作为引发一系列不幸的开端却鲜明地烙印在了花绘的脑海中。
这天夜里狂风大作。即便是待在被窝里,也能听到从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不知何物随风招展所发出的啪嗒啪嗒的锐响。
平日里弟弟和父母睡一起,花绘则在祖父母房间里打地铺。然而,这天宴会时祖父母带着早睡的弟弟先行离开了会场,于是剩下的花绘只好睡在了父母的房间。
距离上一次和双亲同床共枕已经过去了不少日子。对花绘来说,无论内容与否,只要能在睡前和谁聊上两句都会使她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在房间里满心欢喜等待了好一阵子,双亲却迟迟没有上来,明明忘年会的客人都已经走光了才对。是在收拾房间么?还是说在享受夫妻的二人世界?
努力支着身子抵抗睡魔的花绘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等到慌忙爬起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睡在了父母的被子里。
明明自己有好好等过的…正当花绘叹着气躺下身准备再次进入梦乡时,忽然察觉到了视线中的异样。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里,房间内微妙的泛着亮光。明明没有开灯,究竟是什么照亮了四周。
朝窗户望去,玻璃镜面上正映射出红光,但那好像并不是习以为常的朝阳。睡眼惺忪的花绘顺着红光缓缓将视线移动,不一会儿便发现了窗外上下窜动的火舌,看样子是屋子着火了。危急关头意识瞬间清醒了起来。
花绘一遍又一遍遍摇着身旁因酒精陷入深度睡眠的父亲,等到其好不容易醒来时,屋内早已是浓烟四起。空气中充斥着呛人的烧焦味。
父亲很快察觉到了事态的危险,摇醒了熟睡的母亲。
“你和花绘在外面等着。我去接爸爸他们。”
如此说着的他,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惶恐神情。
母亲牵着花绘来到楼下,踏出玄关后打算追随父亲一同前往弟弟的房间。放眼望去,火势远比想象中来得猛烈,西南两侧的外墙已几乎完全被火焰所吞噬。再加上建筑本身为古旧的木质结构,更加助长了火势的发展,犹如干柴遇火一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扩散着。
这片地带的住宅分布较为松散,邻与邻之间被田地与树林隔开。因此就近的几户人家或许还未注意到这边所发生的一切。倘若真这样的话,想必消防人员也并没有接到任何警报。由于逃跑时过于匆忙,身穿睡衣的母女二人都没带手机。见状母亲用手紧紧抓住花绘的双肩,吩咐其赶紧通知附近的邻居拜托他们帮忙拨打火警电话。
危机之下,花绘抱着必死的责任感点了点头,拔腿向往附近的邻家跑去。
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决定竟成为了日后谴责自己的理由。
为什么母亲要让自己一个人先走?一起去就不行吗?当时的自己对此为何没有半点疑问?母亲独自留下来又究竟是想做什么?明明这些疑问只要当时稍加思考理应能推测出来的。
抵达目的地的花绘不断呼喊着,敲打着邻居家的窗户,好不容易惊醒了睡梦中的村民们。得知情况后,年过五十的家主人跟随花绘再度返回了中村家。然而,之前一道逃离至家门口的母亲却不见了踪影,其他家庭成员亦是如此。眼前所映照的,仅仅只留下了直达天际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