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再更仔细地检查一下每个角落。
他用双手手掌滑过头顶上的铁制天花板,四处摸索。结果发现一个右手正好能伸进去的洞。那个洞形状狭长,摸起来像是把手。
……是这个吗?
俊一郎往上一推,一开始感受到了一股阻力,接着在拐叽叽的刺耳声响中,天花板被顶开了。
他胆颤心惊地探出头,发现上头跟下面几层是一样的圆形房间,唯一的差别在于正中央没有柱子。
还有一个。墙壁前面有几张椅子摆成一个圈。
这些椅子……
是要干嘛──俊一郎兀自疑惑时,已走到螺旋楼梯的最后一阶,站上五楼的地板,他转过身,浑身一震。
那圈椅子里,有一张上面,坐着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物。
……黑术师。
他的双腿瞬间僵直,尽管勉强抬起紧绷几乎到无法动弹的双腿,顶多也只能走到螺旋楼梯跟椅子的中间,没办法再靠近了。
“我们终于见面了。”
从掩住头部的斗篷里,传来宛如老巫婆般的声音。
“……你、你就是黑术师吗?”
斗篷清楚往下晃了一下。
“你再靠过来一点。”
“……我站这里就好。”
结果,呵呵……对方似乎笑了起来。
“你这么害羞啊。”
俊一郎的双颊蓦地泛红,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出于愤怒。
“你把斗篷拿下来,露、露出真面目来!”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上面──”
黑术师双手捏住斗篷,往上一抛。
“……”
看到陡然出现的面容,俊一郎哑口无言。
“……”
他试图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讲不出话来。
“……”
等他终于有办法发出声音时,他说的是:
“……外、外婆?”
他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同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感觉自己不断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当时,俊一郎五岁,在关西的某地区,和双亲住在一间两层楼的透天住家里。
他出生前,爷爷和奶奶就已经过世了,因此只有住在奈良的外公和外婆,拿他当作宝贝孙子。老实说,外公给人一种有点难亲近的感觉,他其实不太知道该怎么跟外公相处,不过外婆体贴又有趣,他超喜欢外婆的。
只是不晓得什么原因,妈妈似乎总是避免回娘家,就算偶尔带俊一郎回去,也都早早离开。俊一郎跑去找外公时,妈妈的表情并不会不高兴,但只要去跟外婆玩,她的神情就会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不安。
“不要跟这孩子说恐怖的故事,他会睡不着。”
对于外公,她只会这样简单提醒。
“你不要开发这孩子的怪异力量。”
却常会对外婆提出奇怪的警告。
“不是我开发的,这孩子天生就具备特殊的力量。”
但外婆总是晓以大义般地回。
“要是置之不理,这孩子将来会吃很多苦头,必须从现在开始训练,让他慢慢习惯。”
“不是这样吧。妈,都是因为你多管闲事,这孩子才会出现奇怪的力量。”
两人的看法随时间经过越来越分歧。当年俊一郎还小,没能完全理解她们的谈话内容,却也掌握住大致的意思。
在他的印象哩,妈妈和外婆总是在争执。但有一件事,两人的意见难得一致。
不能接近中庭那座冢。
就连平常很和善的外婆,也只有在提到那座冢时,会用相当严厉的语气警告他。至于妈妈对那座冢根本是嫌恶忌惮到异常的程度了。每次妈妈带俊一郎回娘家时,几乎都无时无刻地紧盯俊一郎有没有接近那里,避讳地不得了。
没多久,他们回外婆家的频率渐渐降低,外婆好像有打电话来叫他们过去,但妈妈多半都直接拒绝。就算她在电话中答应,一旦到了当天又会临时改变主意,或是把俊一郎托给相熟的邻居,自己一个人回去。
妈妈明确与外公外婆保持着一段距离,而爸爸原本就跟妈妈的娘家不亲近,从一开始就不干涉这件事。不,他搞不好根本连妈妈跟外婆的关系恶化都没有发现。
俊一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到外公外婆。
而这段期间内,爸爸一直都不在家,令俊一郎顿觉不安。他知道妈妈说“爸爸去出差了”,可是也太久了吧。以前出差都没有去这么久吧?
他询问妈妈。
“你在说什么,爸爸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妈妈笑着走上二楼,去叫似乎是累到在房里睡觉的爸爸。
俊一郎立刻后悔了,爸爸出差回来应该很累,正在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