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台的一楼。
上次跟曲矢过来时，一心想着要发射照明弹，没能彻底检视内部情况。这次他跟新恒分头调查，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个角落。
“……什么都没有耶。”
“四面没有墙壁，完全开放。”
警部如实地描述看到的画面。
“不管是四个角落的大柱子，还是阶梯那一段之外的四面栏杆，或者正中央的螺旋楼梯，全都是铁制的，但没看到特别奇怪的地方。地板是混凝土，也没有问题。唯一不寻常的地方，就是这一排环绕螺旋楼梯的石笋了。”
“在楼梯前面是有留下空位，要说挡路──”
“就是挡路了吧。”
“警部，你认为这是某种机关吗？”
新恒在螺旋楼梯周围绕来绕去，仔细观察一番。
“如果真的是，就像上次我也说过的，机关启动后，地下堡垒的大门会在这附近的某处打开之类的──这样想也很自然吧。”
“是呀。”
“只是，混凝土地面上都没看到类似的痕迹，让我稍持怀疑态度。”
“如果是铺了砖头或磁砖，地板上纵横交错的，要掩饰就很容易，不过……”
“在没有任何接缝的混凝土上面，没办法玩这种花招。”
“如果说机关启动后，变化其实是发生在二楼以上──”
“有可能。”
尽管嘴巴这么回，新恒的神情透露出他认为希望渺茫。
“那在研究这些石笋前，先上去看一下吧。”
但他还是走在前头，沿着螺旋楼梯往上爬。
“我刚才虽然那样猜，但现在看起来──”
上二楼走了一圈后，俊一郎忍不住说丧气话。
“实在是不太可能。”
二楼除了没有石笋，其余的部分都跟一楼极为相似，几乎等同于空无一物。小心起见，两人还是沿着铁栏杆绕了一圈，依旧是毫无斩获。
“不过，那里很怪耶。”
新恒指的是，一楼因为有阶梯所以没有做栏杆的部分，二楼也一样没装栏杆，看起来实在很怪异。
“按照唯木的说法，上面几层楼也都一样。”
“上去看看吧。”
三楼、四楼和五楼，都跟二楼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由于五楼是最高的一层了，没有再往上的螺旋楼梯，四个角落的大柱子，高度也跟栏杆一样。
乌云好近。
如果硬要说五楼有什么特征，大概就是俊一郎有种天空沉沉压向身上的感觉了。还有就是，从没装栏杆的地方探头往下瞧时，所在楼层越高就越恐怖。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从二楼摔落是“会受伤”的程度，从三楼跌落就是“可能会死”，从四楼或五楼就是百分之百“一定会死”了。
“如果这里藏有什么秘密，看起来应该还是在一楼。”
在新恒的催促下，俊一郎步下螺旋楼梯。
“这些石笋──”
他一根根检查。
“就如同唯木先前报告的，每一根上面都刻了不同的脸。”
“只有线条，刻得很简略。”
“线条的刻痕，深浅差异很明显，但要说靠这个来描绘出脸部表情……”
“看起来又不太像。”
两人一一看过十张脸，疑惑地对看。
“我先拍起来。”
俊一郎举起智慧型手机对准那些石笋，新恒怕挡到他而稍微退开。
“仔细一瞧，你不觉得这些脸不光是表情不同，每张脸都各自有其特征吗？”
拍完十张脸后，俊一郎把所有照片同时排在萤幕上，跟警部一起对照着看。
“这张脸的额头有皱纹，这张脸的眉毛连在一起，这张脸的双眼是‘八’的模样不是圆的，这张脸看起来双眼是闭上的，还有这张，嘴巴就只画了两条直线，变化很丰富。”
“几乎每张脸都没有轮廓，只有这两张有画圆和四方形把五官圈起来。这些细节究竟蕴含着什么意义呢……弦矢，你有想法吗？”
俊一郎的目光反复扫过那十张脸。
“……没有。”
“那我们就先按看看好了。”
话都还没说完，新恒的手就已摆上貌似随意挑选的一根石笋，使劲按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石笋蓦地下沉，警部立刻放开手，俊一郎吓了一跳。
“没事吧？”
“……没事。”
新恒这么回，脸上神情却极为复杂。
“怎么了？”
“石笋沉下去的瞬间，忽然传来一股令人不寒而栗又很讨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