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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挂断电话前的口不择言,雏狐双颊通红好似有火在烧。
“我们回家吧。”
但一听见俊一郎略显急迫的语调,那股热情又瞬间冷却。
走出研究所,晚霞已将外头的天空染成橘红色,简直像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国度。明明是看过无数次的风景,红褐色的景象却令人莫名感到这里好似异世界。
她从玄关朝大门走去时,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前方的植栽阴影处,好像有一张黑漆漆的脸在看这里……
有一只大得出奇的红色眼睛一直盯着这里……
光是脑海中浮现出这个画面,她的手臂就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她不禁叹息,何苦要自己吓自己。同时,这份想像不受控地逐渐膨胀。
幸好弦矢就在身旁。
他的存在,是内心现在的唯一支柱。不过他却没办法无时无刻待在雏狐身边,才想说他大概是走在前方,才发现人又绕到自己背后了,两人虽然经常并肩一起走,但他要随时戒备周围的情况,连聊个两句都不可能。
好不容易才跟他熟起来的……
雏狐也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从研究所走回家的路上绝非能悠哉聊天的时刻,只是仍难掩失落。
离开研究所后,两人先在大马路上走了一段,很快就依俊一郎的指示转进路旁巷弄。要回雏狐住的“木之崎集合住宅”,这条路径要稍微绕远路,却也是情势所逼。他的考量应该是,在两栋建筑物间类似密道般的小巷子人才少,凶手想混进路人靠近也就比较困难。
不过凶手有从黑术师身上学到一种能够避免遭人发现的咒术,这一点他也很清楚,却还是选择了人烟稀少的路段,想必是为了避免路人造成妨碍吧?
于是,两人步行的巷子中,几乎没看到什么人。或许是出于这个缘故,俊一郎几乎都与雏狐并肩而行。即使没办法尽情聊天,光是这样她就很开心了。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他忽然回头确认后方的情况,神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雏狐也提心吊胆地转过身,却没有看见可疑人物。两侧建筑物很高,巷子里显得昏暗,映入眼帘的只有微弱路灯照耀下的寂寥街景。
到底是怎么了?
俊一郎忽然绕到她身后,雏狐好想看着他问出心中疑惑,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明明这一天下来讲了这么多话,两人的关系此刻简直又像退回以前的状态了。
离开研究所后,应该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差不多再五分钟就能回到木之崎集合住宅了。
希望一路上别有任何意外。
她忍不住暗自祈祷。
“你先走,我很快就会跟上。”
俊一郎抛下这句话,便转身跑了起来,冲进左侧的狭窄巷道,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咦?怎么这样……
雏狐无计可施,根本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丢下自己,一个人跑走。
难道……他看见可能是凶手的身影?
这倒是有可能,不过现在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要是俊一郎真的跑去追凶手了,那就应该趁现在赶快回家。既然不用担心会遇上恐怖的事,就没必要在这里踌躇不前。
雏狐起步向前,同时不忘留心后方动静。才走没两步,她就忍不住回头张望,频频确认俊一郎是否回来了。
好希望他赶快回来。
她深知自己应该赶紧回家,步伐却相当缓慢,就像刻意放慢了脚步,好让俊一郎能立刻赶上一样。再加上她不断回头,前进的速度就更慢了。
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没有发现那东西。似乎因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背后,才会没注意到。不过由于她的步伐缓慢,终于认知到了视野中的那个奇特东西。
藏身于刚走过的电线杆阴影处的某个东西。
站在建筑物之间狭窄缝隙中的黑色存在。
潜伏在大厦公寓植栽后面的身影。
从静止的箱型车底下窥视的漆黑面容。
……其实这些令人惊疑不定的影子,从刚刚就像早埋伏好在等雏狐似的,频频出现在她将会经过的路径上。
而且形体轮廓一次比一次明确,每一次见到时都又清晰了几分。起初看不出是什么模样,慢慢能分辨出是黑色的,而在察觉到那似乎像个人之后,才终于确定他是个全身黑漆漆的人影。
雏狐一警觉到那恐怕跟袭击沙红螺的是同一个人影后,顿时就吓坏了。
弦矢不是跑去追凶手了吗?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明明只要再走几步就到木之崎集合住宅了──入口大门都近在眼前了──可是一想到那东西可能正埋伏在过去的路上,她实在不敢再向前走,就连一步都跨不出去。
……怎么办?
她差点就要转身去找俊一郎了,但一想到要回到那辆静止的箱型车跟大厦公寓的植栽前面,她就怕得抬不起腿。那东西肯定潜伏在前方等她经过,已经没有待在方才经过的那些地方,所以就算往回走也没问题。她这样告诉自己,但只要一想像……万一他还在那里……她就动弹不得地卡在原地。
她一直盯着刚刚走来的那条路,偶尔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