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不一样吗?”
“这两个在继承者间存在庞大遗产的流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只是,遗嘱杀人案件从一开头的出发点就是为了钱;但黄道十二宫杀人案件就不在此限了,我总觉得好像另有动机。”
“换言之──”
久能神色严肃地追问俊一郎:
“凶手认为自己在执行的是遗嘱杀人案件,但黑术师心中的盘算是引发黄道十二宫杀人案,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不这样解释,就很难说明为什么所有人身上都会出现死相。”
“完全无法理解。”
久能无视曲矢的牢骚继续发问:
“这样一来,他究竟为什么要绑架悠真?”
“黑术师或许有不同于凶手的其他目的。要是悠真人也在刚刚那间大厅,从他身上也有可能看到死相,或是只有他身上没有出现死相……”
俊一郎回答到一半,突然脑中闪过某个念头。虽然是和死相八竿子打不着的灵光乍现,但他认为值得确认一下,正打算提议时──
“我越听越糊涂了。”
久能再度忽略仍在抱怨的曲矢,开口发问。语气像刻意按捺住心中好奇,问题却直接无比。
“请问你究竟是看到什么样的死相呢?”
当时的画面瞬间在脑中苏醒,俊一郎不禁感到颤栗。
“那是……”
不过他立刻就极力将那种感受压下去。
“……举例来说,真理子小姐的情况像是就要遭到一头公牛撞烂,而安正先生的身体上爬满了无数只螃蟹。”
“你、你说什么?”
“将司先生是下一秒就要被狮子吃掉,真理亚小姐全身被数不清的鱼群覆盖着。”
“这些是因为每个人的星座吗?”
俊一郎对曲矢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我想恐怕是被害者在临死前会看到跟自己星座有关的幻觉。不,正确来说,是遭到这些幻觉攻击……”
“双子座、处女座和天秤座呢?”
曲矢问了理所当然的问题。射手座没有包含在内,想必是因为他能够想像受害者是遭到弓箭射杀的吧。
“双子座的情形,是有一个和继承者外貌相似的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处女座则是有一位美丽却极为冷酷的女性,同样站在被害者背后。然后天秤座,继承者的头上垂着天秤一端的盘子,另外一端的盘子上则放着重锤。应该是拿掉那个重锤之后,另一边的盘子就会砸向继承者头顶的设计吧。”
“这也太具体了吧。”
“与其说具体,应该说非常有真实感。”
“至今你应该也没有遇过这么逼真的死相吧?”
“那倒不会,我也看过不少相当逼真的死相。只是这次案件中值得庆幸的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相关人士的范围。”
“为什么?”
久能抢在曲矢之前发问。
“要是那十一个人分别散落在不同地点,互相不晓得彼此的存在,然后有一个或两个人来我的侦探事务所,那就算我能看到无数只螃蟹或狰狞的狮子这些死相,大概也不晓得其中有什么含意。 ”
“要从中推理出黄道十二宫,看起来颇有难度呢。”
“就算我能推理出来,只要没能找到第二封遗嘱的内容,就无法掌握案件的背景全貌。而在我漫无头绪地调查时,搞不好遗嘱杀人案件就已经执行完毕了。”
“可以说现在这个时间点,还不算是让黑术师掌控了大局。”
久能似乎稍微放下心中大石,但俊一郎认为这是过于乐观,想法似乎与他一致的曲矢开口问:
“现在的情况是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死相──把这一点告诉当事者比较好吧?”
“唔。”
久能顿时发出一声呻吟,接着沉默良久,想必是难以判断该怎么做吧。
“说出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牵制凶手,告诉他──黑术师可不一定是你的好伙伴,证据就是你自己身上也出现了死相。”
“原来如此。”
久能接受了曲矢的意见,但俊一郎则表露出怀疑的态度。
“真的会这么顺利吗?对手可是黑术师,他可能已经事先向凶手说明过,为了不让我的死视锁定真凶,所以会使用障眼法让所有继承者身上都出现死相。”
“是有这个可能,但还是值得一试吧?”
“确实。”
俊一郎嘴上虽然这样回答,但显然是对结果不抱太多期待。
“我刚刚想了一下──”
久能露出思索的神情说:
“即使对凶手没有效果,但或许可以影响其他十个人。”
“影响什么?”
“放弃继承遗产。”
这个答案不仅曲矢大感意外,就连俊一郎也颇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