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死者,肯定会有人开始动歪脑筋,不如趁悠真还活着时我也来……”
“倒不是没有可能。”
“换句话说,对黑术师来说,与其让众人不晓得悠真是死是活,不如让这一点清楚明白,事情会变得更加刺激才对。”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呀,黑术师的首要任务是先煽动凶手,让他想要犯案。在这次的情况中,增强杀人冲动的诱因就是庞大的遗产。那么根据第二封遗嘱,为了获得最多遗产该怎么做呢?那就是凶手要在掌握悠真生死的情况下,一个接一个杀害必要的继承者吧。这一点凶手应该也立刻就会注意到,尽管如此,要是黑术师不同意让他这么做,情况会变得如何?”
“拒绝合作吗?”
“所以黑术师在这时也只好让步。”
“果然还是会这样吗?”
“你想得太复杂了啦。”
“刚刚那个问题──”
唯木开口表示意见。
“我也觉得曲矢主任的解释就说得通了。只是就算这样,对手可是那个黑术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你现在这是怎样呀,先赞同我的发言,再讲些好像别有含意的话。”
“所以就是──”
“话说回来,你到底干嘛插入我们的谈话呀。”
都一起讨论这么久了,曲矢才出声抱怨。
“我是主任的伙伴,一起针对案件讨论,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唯木的回答合情合理,但这种话对曲矢可是行不通的。
“你给我听好,我──”
“应该快到了吧?”
俊一郎慌忙岔开话题。而且实际上,下高速公路后也已经开了很久,也差不多该到了。
唯木按照导航的指示左转,一转进两旁有成排绿树的林荫道路时,眼前无预警地出现一座气派豪华的宅邸。
“那就是,大面家……”
俊一郎脱口而出的话中带着一种感慨。
此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画面是,因死相学侦探的第一份工作而前往的世田谷区音衬入谷家那座宅邸。如果说入谷家看起来像是昔日贵族的居所,那么大面家的外观就像是庄严堂皇的饭店。只是,眼前的大面家传来一种当初看到入谷家时不曾感觉到的不祥气息。
团团包围住宅邸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场……
就算先不管此地已经发生了绑架和杀人案这个事实,眼前景象就像是浓重的厚厚乌云低垂悬挂在宅邸上空,里头庭院飘荡着邪恶的气息,无止尽的黑暗密实地包覆着建筑物。
能够在一瞬间内就感知到这个程度,说不定是因为俊一郎作为死相学侦探,有了飞跃性的成长。至少当初他看到入谷家宅邸时,并没有任何奇特的预感。那个时候他还不成熟,但现在他浑身上下都莫名紧张。
可是旁边的曲矢……
“实在是有够大耶。”
只是单纯惊叹,如实发表看到屋子的感想,让俊一郎紧绷的情绪立刻舒缓多了。
虽然他没打算跟曲矢坦白,但他这种不假修饰的反应,似乎总是能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俊一郎因为案件而不自觉陷入的紧张情绪。新恒警部可能就是看透这点,才派曲矢跟在他旁边吧。如果是那个警部,很有可能连这一点都计算进去。
便衣警车从大门开入宅邸境内后停在前院的空地上,俊一郎等人还未下车,正门玄关的门便打开了,现身的是一位看起来七十岁左右的女性。
“两位是曲矢先生和弦矢先生吧?”
来者声音并没有特别大声,但就是有种奇妙的魄力,就连曲矢也都只能顺从地回答“是”,并点头回应。
“久能律师跟我说过了,请往这边走。”
俊一郎以为唯木肯定会跟进来,没想到她就这样开着车走了。还是她是到某个看得到大面家的地方,偷偷进行监视任务呢?
“我是管家花守。”
那位女性自我介绍,两人随即晓得她的年纪约是七十五到八十岁之间,比过世的幸子要小两、三岁。但是她那俐落的言行举止,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
她带领两人走到迎宾室,里头只有久能一个人。
“所有继承者都已经集合在大厅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原本一贯的公事公办态度,转为带着兴味盎然的眼神。
“死视如果一个一个轮流进行比较好,我就请他们依序过来这里,但如果你们想全部一口气看完,就要麻烦两位移动到大厅。怎么做比较好?”
“也是呢……”
俊一郎感到犹豫。
考量到自身负担,应该要用死视轮流观察比较安全,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比较低。但是像这次的情况,一口气观察所有人或许可发现某些线索,这点也是千真万确的。最有可能的是,好几人身上出现强弱或浓淡不同的死相。根据这个资讯,搞不好可以推理出遭到杀害的顺序之类的。
当然自己也可以在轮流用死视观察过众人后,再一个个比较分析,但有某种感觉告诉他,这起案件要一口气观察所有人比较好。虽然俊一郎身为死相学侦探的资历尚浅,但或许是过往的经验如此提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