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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找到了!”
一拿起话筒,立刻挨了外婆一顿骂。
‘蠢蛋,讲电话讲到一半要离开一下要先说呀。你该不会对委托人也是这样吧?’
“比起这个,外婆──”
‘到底是怎样?’
“是是,我没有啦。”
‘我讲过很多遍了,是只要精神抖擞地说一次就好。’
“是!”
‘好,所以你找到什么了?’
“在战后出道的伊乃木弥勒这位怪奇作家,他的正职是城南大学的教授,专业是埃及学。所以他写了标题是《诅咒的祭坛》或《死人们的棺材》这类以埃及为背景舞台的作品,在我有的这本选集中收录的短篇〈三角恐怖〉,也是在讲一位考古学者因为挖掘某座金字塔,而开始害怕各式各样的三角形,他──”
‘怎么感觉话题整个歪掉了。’
“我跟你说,金字塔虽然是四角锥,但它的侧面是等腰三角形,从旁边看起来就是三角形,所以──”
‘有人叫你说明怪奇小说的内容吗?所以咧,那个大学教授作家的爸爸,就是弥勒教的教祖吧。’
“嗯,似乎是这样。”
俊一郎翻到《恐怖飨宴》的解说页面──
“虽然这里没有写的很详细,但这个弥勒教好像在战前和战后都分别发生了离奇的意外死亡和杀人案件耶。你有听过吗?”
‘都是跟教祖的肉身佛有关的恐怖案件吧。’
“外婆应该是不管战前或战后,都是事情一发生就知道了吧?”
‘对呀,战前我就已经成年啦──最好是啦,就连战后那案件发生时,我可都还没出生咧。’
“绝对不可能。”
外婆无视俊一郎的反驳,继续往下说:
‘也因为那些案件的影响,弥勒教几乎衰败灭亡。然而大面幸子却让它复活了,是说也只有她一个人信奉就是了。’
“不过她在大面家的墓地里盖了祠堂,在里面供奉教祖的肉身佛吧?”
‘哦,你很清楚嘛。’
俊一郎将久能律师委托的案件,简明扼要地向外婆说明一遍。
‘她留下的遗嘱也太复杂了吧。’
外婆半是愕然,半是佩服。
“怎么想都觉得,她简直是希望继承者相互争夺呀。”
‘不过律师认为没人有那种胆量吗?’
“似乎是这样。”
‘但是,黑术师就盯上这点。’
“嗯。根本就是见缝插针呀。”
‘是呀。看起来也像是大面幸子女士从一开始就指望黑术师介入,才会写下那种遗嘱啊。’
“咦,不会吧……?”
外婆大胆的解释让俊一郎当场愣住。大面家的遗嘱杀人案搞不好是由过世的幸子一手策划的──这个可能性让他惊愕无比。
“如果那是真的……”
‘就算是那样,现在也没办法拿大面幸子女士怎么办啰。’
“……嗯。”
这一点俊一郎也很清楚,但不知为何他的回应显得心烦意乱。
光只是将大面幸子第二份遗嘱的内容解释为她可能连黑术师的行动都考虑进去,俊一郎就觉得眼前有股巨大威胁逼近。或许是因为在黑术师无止尽的邪念上,又再交叠了亡者令人忌惮的恶意。
‘喂,你要振作一点。’
他好半晌都默不作声,外婆立刻出声激励。
‘必须要在下一位被害者出事前解决案件,这不是你身为死相学侦探的工作吗?’
“是呀。”
‘那就好好干呀。只要不是见不得人的工作,所有你认为值得做而接下的委托,就必须全心全意投入才行,这才叫做专业,这跟你几岁都没有关系。对工作必须负起完全的责任。’
外婆嘴巴很毒,平常老是讲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但偶尔也会有正经的发言。那个反差之大实在令人难以消受,不过对现在独自生活的俊一郎来说,这或许是非常宝贵的建议。
“话说回来──”
‘我刚刚讲的话,你有听懂吗?’
“是!”
‘好。那……又怎么了吗?’
“我总觉得那个久能律师在讲大面幸子的事时,好像有隐瞒着什么……”
‘你这孩子又直呼委托人的名讳。’
俊一郎等外婆发完一顿牢骚,才出声承诺“是,我之后会注意”,并开始描述奇异的内容。
‘那位律师含糊带过的部分大概是,幸子女士从弥勒教相关地点带回来的,那个真面目不明的东西吧。’
“那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