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逃税和其他嫌疑,董事长遭到逮捕──”
“嗯,后来也发生了各种骚动,结果那个董事长最后也破产了。只好将刚盖好的欧式宅邸拿去拍卖,由当地的垂麻家以十分低廉的价格买进。”
“垂麻家……”
“从战前就存续至今的摩馆市知名贵族,不过现在已经没落了,听说过去曾有许多不好的传闻,十分特异的一个家族。今年八月发生在摩馆市、名古屋市、京都市与田城市那件和摩馆市立第三小学过往同学有关的连续杀人案件,有些人在暗地流传说凶手就是垂麻家的人……”
“不过你知道的也真清楚。”
俊一郎真心感到佩服。
“我只是单纯喜欢各种恐怖的事物啦。”
柚璃亚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谦虚说道。
“虽然不晓得那个垂麻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们将那栋洋馆取名为『无边馆』,开始用极为便宜的价格出租。”
“不是居住用的吗?”
“并非借给别人住,而是提供给需要展示会场或宴会场地的人──而且还限定必须是艺术相关活动。”
“那一家里是有人成了艺术家的赞助者吗?”
虽然只想到这个可能性,不过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听说那个艺术相关活动的规定也十分奇特,活动内容要是没有沾上非现实的边,还不借给你用喔。”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似乎只接受怪奇、残虐、幻想、恐怖、战栗……这类扭曲的主题……”
“他们完全没有用无边馆的租金来赚钱的想法吗?”
“从地点来考量,那栋建筑物要光靠举办活动赚钱,可能相当困难吧。”
大概是由于工作性质,柚璃亚讲话的方式充满说服力。
“有钱人的消遣娱乐吗?”
“垂麻家有宽裕到能做这种事吗……?”
她委婉地否决了俊一郎的说法,内心似乎有什么其他想法。
“那么为什么要特地买那栋房子呢?”
“这只是我自己的想像,垂麻家该不会是打算在那里逐渐累积邪恶的意念吧?”
“……”
“原本身为地主、也住在那里的真锅家,全家都自杀了,因为借贷关系牵连其中的人物也破产了。作为房地产,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商品。然而将之买下的是,在当地自古以来即遭受怨恨的家族,而且出借宅邸的条件明显地十分诡异。擅自推断垂麻家有什么特殊企图,这个是我想得太偏颇了吗?”
“是这个意思呀。不,我认为十分有可能。”
这个瞬间,俊一郎的脑中浮现了那个黑术师,不过他刻意不去想这件事。现在必须将全副精神集中在眼前的委托人身上。
“有点讲太远了。因为那栋屋子有这么多故事,所以才会有人传说杀人案件也是因为怨灵作祟而起。”
“可以理解。”
“不晓得为什么,垂麻家把那栋无边馆卖掉了。”
“咦……?”
“回到刚刚讲的话题,这样一来我的假设就变得不太合理。因为他们很干脆地就放弃了发生凄惨凶杀案的那间屋子。”
“可能是因为计划被打乱了。”
听到俊一郎的话,柚璃亚皱起眉头问:
“什么计划?”
“我认为你对于垂麻家的看法是正确的。那么,为什么他们要卖掉无边馆呢?假设垂麻家确实拟定了一个计划,要在那里渐渐拉高邪恶活动的程度。咒术仪式这种东西,通常都必须遵从复杂的步骤。但是,结果突然发生了杀人案。本来应该是当作最后收尾的行为,在尚未充分准备好的情况下就预先发生了。因此无边馆对垂麻家就失去利用价值,只好转手卖掉。”
“太、太厉害了。”
柚璃亚几乎要拍起手来,双眼闪耀着兴奋的光彩,叫了出来。
“一定是这样。肯定没错。”
“不、不,这个只是想像──”
“就算如此,绝对很接近真相啦。”
虽然俊一郎完全无法理解她这种自信是打哪儿来的,不过因为话题又岔开了,他发问拉回正题。
“那栋无边馆和代子小姐身上的死相,到底有什么关系?”
听到他直截了当的疑问,柚璃亚脸上浮现苦笑,低垂下头。
“不好意思,结果要紧的事我什么都还没说对吧。”
她也向德代投以蕴含歉意的目光,接着解释:
“其实我们曾经跑进去,那栋现在已经成为废墟的无边馆。”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有兴趣,就是个小型试胆大会的感觉。至少我的想法是这样。代子她原本很害怕不想去,后来还是陪我……”
如果管德代是因此身上才出现这种死相,那么她付出的代价实在相当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