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靠呢。」
「不过──那个解释是否符合真相,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嗯,这点我了解,可以让我听听看你的想法吗?」
「最自然的解释方式是──才子和泽中的死因都是因为惊吓致死。平常这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两个人当时皆身处于极为特殊的情况。不但在一片漆黑的地下室举行了百物语大会和四隅之间的仪式,而且在同一个地点,才子被告知此处过去曾有女性自杀,泽中则晓得那位女性和才子都在此死亡的事实。我认为对于内心依然纤细敏感的年轻女性来说,即使发生惊吓致死也不足为奇的情况条件都备齐了。」
「虽然连续两年出事这点是有点不太自然,但是在同一个地下室,发生的事虽然不同不过都是恐怖仪式……另外准备工作也都很完善呢。」
「没错。而且泽中对于才子过世的事情依然心怀罪恶感,换句话说,她比才子更容易受到惊吓。」
「大家都有听到的那句低语呢?」
「用消去法来推想的话,就会是泽中说的。她身处诡异的环境下,出自对才子的罪恶感,下意识地吐出那样的话。虽然她惊吓致死这点的确有些奇怪,但如果当作是她精神受到极大压迫,甚至程度严重到脱口说出料想不到的话,那就讲得通了。」
「其实,点子之前来找我谈的时候,我对她讲的想法,就跟现在你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
「啊、我不是想要抢弦矢先生你的功劳才说这种话的哦。」
「我没有那样想……」
俊一郎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对美穗有好感,应该是因为无意识间察觉了她理性的特质吧。
「只是呢,有个地方无论我怎么想都没办法解释。」
「是什么?」
「第六个人……」
「……」
「我对点子是用错觉两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可是,即使加夏离开循环剩下四人之后,从A角落到D角落的循环真的毫无间断地持续下去了吗?」
「照她们三人的讲法,的确是这样没错呢。」
「真的吗?」
「特别引起我注意的是田崎说的话。他似乎从仪式一开始,就经常留意摆在房间正中央、那个当作标志的萤光幽灵。」
「他收集的妖怪公仔吧。」
「嗯,他一直都有看到那个微弱的光芒,但仪式大概进行了几十分钟之后,他发现有一个地点会看不到那道光芒。」
「譬如从A角落走到B角落中间的某个地方──这个意思吗?」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地方就看不到幽灵的光芒。」
「因为田崎和幽灵中间,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也就是说,因为加夏站在那里──」
「应该是这样没错。从他发现这件事,直到听到那句低语中间,似乎又过了一段时间。」
「即使加夏离开之后,四角形的循环还是持续运转……」
「我想这样判断并没有问题。」
「这样看来就是第六个人确实出现了……」
「你要接受灵异现象了吗?」
面对俊一郎抛出的问题,美穗报以苦笑。
「我并非否认那个领域的所有事物哦,只是,就像刚刚你外婆的故事一样,这世界上实在太多装神弄鬼的事情了,所以才──」
「这是可以说明的。」
「咦……?」
「即使没有第六个人,四个人也可以继续绕圈圈的这个现象──」
美穗不禁探身向前,俊一郎语气平淡地继续说:
「我话先说在前头,这个是从以前就有的、针对罗逊坦的回廊的解释。你所说的那个错觉讲法,其实是正确的。」
「真的吗?」
「用更好懂的话来说,就是先入为主的想法。」
「这是什么意思?」
「假设自己是站在B角落的B的话,在从A角落走来的A碰到我后,我就接着触碰站在C角落的C。这时,B会从B角落往C角落移动。但是,这个移动不仅得在一片漆黑中进行,而且会持续许多圈,很快就会无法区别四个角落。」
「的确是这样呢。」
「那么剩下来能够依循的就只有,被A碰到之后就要出发去触碰C,这个十分单纯的行为。因为这个行为要在黑暗中重复一次又一次,因此测试者陷入了一种催眠状态,同时也是一种自我暗示──只要自己被碰到之后,就必须向前走去触碰下一个人。」
「原来如此……」
「所以,即使假设C离开循环,B在碰触到下一个人D之前都会持续前进。当然这时他走的距离会加倍,但人在黑暗里不停重复绕圈的过程中,几乎所有感官都会渐渐麻痹,陷入一种难以察觉距离变化的状态。因此,四角形的循环才会永无止尽地继续下去。」
「嗯……」
「入野她会感到……指尖触到的衣服不是泽中的,也是因为那个人实际上是田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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