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一郎说出文惠名字的瞬间,整个大会客室悄然无声。
四季实和纱绫香对文惠投以不可置信的目光,淑子面向露台的方向,凝视着窗外深远的黑夜。当事人则一语不发地低垂着头。
「我是十八日才来到这个家的,但也马上就发现夏树、春美、冬子三人的个性都很强烈,不是那么容易相处。」
即使俊一郎开始说话,也没有任何人应声。
「与他们三个相比——这种说法有点失礼,但我对淑子女士、四季实还有纱绫香就能抱持好感,这也是事实。我不过是个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的陌生人,即使如此也马上就有这种感觉上的差异,那么长年待在这个家生活,照料每个家人的文惠阿姨,即使内心有更明确的喜恶也一点都不奇怪。」
所有人依然一片沉默。
「这种对每个人的情感差异,就透过寄信的早晚表现出来。」
纱绫香看起来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俊一郎用肢体语言鼓励她说出来。
「你说文惠阿姨是第十三位女性,这是真的吗?」
「那个提示就在你曾跟我说过的话里。」
「我、我说的……?」
「更精确地说,是你转述秋兰跟你说的话——」
「是、是什么?」
「敏和先生生前除了正妻淑子夫人以外,还跟十三位女性有关系。经过我外婆的调查,得知那些女性中十二人的职业,有教会修女、神社巫女、寺院女儿、兽医、雕刻家、钢琴教师、保母、歌手、护理师、经营顾问、女警还有公司管理干部。」
「但完全找不到第十三位女性的身分吗?」
「嗯,不过秋兰有说过,敏和先生的逾矩行为甚至曾一时遍及佣人而引发了问题。」
「那、那就是……」
「我进文惠阿姨房间探查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小的佛坛,上面有一个婴儿的牌位——那个孩子是你和敏和先生的……」
文惠低着的头又垂得更低,等同于默认。
「果然是这样呀……」
俊一郎感慨地低语。
「就算如此,这也根本无法成为文惠寄出那种信的证据吧?」
淑子依然面朝露台方向,但态度坚毅地提出反驳。
「你早就知道第十三位女性是谁了吧?」
「即使知道还是一直生活在一起——」
「太太……」
文惠总算抬起头,淑子也转向她说:
「不是你的错,全都是那个人不好。我过去也是为了他成天以泪洗面,所以我们算是同老妇人彼此体谅理解的同时,旁边着急的年轻女性们忍不住开口抗议:
「就算是这样——」
「这种事情——」
但她们话还没说完,淑子马上就接下去开口:
「因此文惠不可能做这种可怕的事,我敢很有自信地断言。」
「……」
「没错,一切就如你所说。」
俊一郎的回应,让寂静又再次降临全场。不过这次倒也没有持续那么久,接着,纱绫香以愣住的表情问:
「那么,文惠阿姨她——」
「不是犯人。在敏和先生过世以后,还有什么必要非得置入谷家成员于死地吗?嗯,虽然说长年压抑累积的心情终于爆发也是一种可能,但总觉得有些不合常理。」
「啊……」
「还有,她对于秋兰要结婚的事,和淑子夫人一样高兴。这样的她会在秋兰过世后,突然发愿要置入谷家和秋兰的未婚妻于死地吗?这也太奇怪了。」
「说、说的也是……」
「更重要的是,非常了解文惠阿姨的淑子夫人断言不是文惠。从她们两个的立场来看,就算互相敌视也毫不奇怪,但淑子夫人却完全否定这个可能性,再也没有比这更强力的证言了。」
「的确,虽然是这样说……」
「即使如此,我也完全被第十三位女性这件事牵着走,有一阵子,我的确相信第十三位女性就是计画这一连串怪事的犯人。」
「这也无可厚非……」
「只是仔细想过之后,就发现她事到如今还来诅咒入谷家,实在是说不太过去。在这层意义上,她可说是完全没有动机。」
「不是文惠阿姨……?」
「不是。」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犯人不在……?」
「不,就在这里。」
「你就是真正的犯人,内藤纱绫香。」
大会客室又第三次变得鸦雀无声。而且,前两次都不曾出现的冰冷气息瞬间扩散至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过了一会儿——
「我是真正的犯人……?」
纱绫香的神情似乎半是笑半是哭,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