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任何成果的状态下,二十五日的太阳也西沉了。
四季实死期前一天,她遭遇到的怪现象是跟蜘蛛有关、十分令人惊恐的怪事。
午餐后她到南侧庭院散步,打算去小树林中的长椅那边——也就是冬子挖了娃娃坟墓的地方。结果她踏入树林才走不过一公尺左右,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血了。她一开始以为是被虫咬,但感觉又不像。从手指上的血痕和脖子疼痛的方式来看,伤口应该是横向裂开的。
她瞬间倒退两三步,某个微弱的光芒映在她眼底。定睛一瞧,一条极细的蜘蛛丝像是要封闭小径似地延伸开来。
是这个……
四季实说接下来她就慌忙转身回到屋子。
俊一郎认为她判断正确,用常识来看,蜘蛛丝应该无法划开人的后颈肌肤。但入谷家发生的现象净是些超越常识范围的事。不过因为她的死期是明天,就算继续往前走,顶多也只是受点皮肉伤,在树林里绝不会有生命危险……
还有淑子说她正要起床时,突然手脚僵直无法动弹。因为昨天右手手指也出现过同样症状,所以她当时真的打从心底害怕会就这样一卧不起。明明春美和四季实身上也出现过同种现象,而淑子也很清楚这件事。果然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心情还是完全不同吧。
最后,纱绫香说她完全吃不出晚餐食物的味道,四季实也有过同样的体验。
「这样今天每个人各该遇到一次的怪异现象就告一个段落了……」
晚餐时,大家有一搭没一搭断断续续地闲聊,吃完饭后俊一郎没多作逗留就回到自己住的客房,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今天发生的怪事一边喃喃自语。
他从昨天至今,重新走过所有发生怪事的地方,再次深入思索所有怪现象的意义试图抓到某种线索,但还是完全没有进展。
这样下去不要说救不了四季实了,可能还得眼睁睁看着委托人内藤纱绫香死于非命。
告别关西来到东京那天,弦矢俊一郎侦探事务所开张的瞬间,他全身满溢着自信。后来在第一位委托人内藤纱绫香身上看到那个黑色蚯蚓般的东西时,他的信心也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可说是源源不绝地涌了上来。
但现在,俊一郎已经束手无策了。坐在入谷家二楼客房里,笔记本摊开在桌上,他已经完全是举白旗投降的状态了。
明明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有了还不错的想法,终于感觉稍微有点进展,但就是在仅剩最后一步的地方原地踏步。他被局限在这样的感觉里。
他明明感到答案近在眼前,却正好就卡在这里一步都前进不了。当然他并非完全没有线索。
延续昨晚找到的诸多疑点,为什么收到那封信的顺序是夏树、春美、冬子、四季实、淑子、最后才是纱绫香?这个问题还残存着。恐怕对方没有同时寄信给全家人,是因为全家一起死掉的话太过引人注目,但现在每天死一个人的这个情况仍是十分显眼。
还有,前面的三人与剩下的三人之间相隔了不长不短的天数,这点也不太对劲。为什么前面与后面两组之间会有八到十天左右的差距呢?而且在公开秋兰遗言的头七之前,夏树、春美和冬子就已经收到信了,四季实、淑子、纱绫香则是在头七过后才收到。难道说这一点也蕴含着什么意义吗?
这些地方微妙地……嗯,微妙地透出入类心理的痕迹。感觉这应该是突破问题的关键之处。
入谷家的人收到那封信的顺序……
每个人的顺序……
那个顺序中出现的不自然空白天数……
那个时候寄件人内心的想法是什么呢?俊一郎专住地思索这个问题时,脑中突然浮现出某种情感。
「不会吧……」
他明白十三条短线的署名与十三条血线真正的意义了……应该,不,一定是这样。这样就能说明所有事情了。
但是,眼前仍然有一个非常急迫的问题。
究竟,要如何让「死亡」停下来呢?
眼前没有时间去找出下咒的人,就算可以把他揪出来,恐怕他也没办祛解开这个死亡诅咒吧。至于委托术者对入谷家成员和内藤纱绫香下咒的那个人,就算把他抓起来也没办法解决任何事。他本人没有半点解开术法的能力。何况咒术杀人这件事情是无法证明的,就算说他是连续杀人的凶手,事件也不会结束。
恐怕犯人正嘲弄地等待剩下三人步入死亡吧。
俊一郎一想到那个画面,就不禁全身一颤。果然阻止她们突然毙命的方法,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找出来。若是做不到的话,三个人就会死。所有的一切就会结束。
再想想,得再继续想。
突然,纱绫香的话莫名浮现脑海。她那些过于理所当然的建议,不知为何总有些让人在意。
「事到如今,再试一次看看好了。」
首先,俊一郎把春美的例子抽出来列在笔记本上。
八日爬西北侧楼梯到一半时脚踩空。
九日大厅里的迷企罗大将雕像往身上倒下来。
十日差点被大厅里的观音像压在下面。
十一日在二楼西边走廊耳传传来多次南无阿弥陀佛的声音。
十二日在自己房里起床时,像肠子打结似地肚子剧烈疼痛起来。
十三日后颈被南边庭院樱花树上突然出现的毛毛虫螫到。
十四日在大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