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一郎和医生一起朝淑子房间走去。
「——所以我说无论如何都必须重办一次秋兰的头七。啊、羽田森医师,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了解——」
如同文惠所说,淑子强烈主张一定要重办儿子的头七。她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一个人对着空气说着……
「夫人,为什么呢?」
羽田森口气温和地探问。但淑子难得一脸不悦地说: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是问说为什么要重办秋兰的头——」
「唉,像医生这样有身分的人——」
「太太……」
「没用的。」
俊一郎一句话就让羽田森闭嘴,但淑子依然不停地诉说。
「没用是什么意思?」
医生暗示他到房间角落,用淑子听不到的声音问他。
「意思是她现在的情况就跟刚刚的内藤纱绫香一样。」
「咦……?」
「这个人所说的这些话,也是这个家发生的怪异现象之一。」
「你有什么根据?」
「我们进入房间前她就已经不停在说话了,但房里明明没有其他人在。」
「原来如此,但只凭这样就——」
「不然你可以暂时附和她看看,如果是怪现象的话,不久之后应该就会好了。」
结果证明俊一郎的预测正确。过一阵子,淑子也和四季实与纱绫香一样,没有任何原因就突然恢复正常了。
「那到底是什么啊?」
两人走下楼梯要到一楼途中,羽田森开口问他。
「如果只有大厅里的雕像倒下或十字架掉下来这些物理现象的话——不,即使那样也很难理解,当然也许可以硬去凑一个理由出来。但是,每个人的样子变得很奇怪,而且还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十几分钟后又突然恢复原状,本人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讲那些话,这也太……」
「就四季实和纱绫香的状况来说,都有愤怒这个共同之处。」
「讲话内容呢?」
「完全不同,或许该说几乎是像纯粹发泄情绪的话。」
「也就是以生气为目的吗?」
「这个嘛,只能说看起来是这样。」
俊一郎并未打算要送医生出去,但仍旧来到大厅。文惠就那样留在淑子房里。
「那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一走进玄关,羽田森便问了和刑警同样的问题。
「这是我的工作。」
俊一郎平静地回答,但心里难免感到一丝焦急。
他回客房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朝入谷家的庭院走去,找了个不会有人看到的草地弯腰坐下,开始接续记录怪异现象。
二十日夏树=在大饭厅过世。
春美=在大厅差点被与人同高的武者人偶的枪射中。
逃出入谷家住进饭店。
四季实=养在房里的猫咪死去。
淑子=在自己房里午睡时,像肠子打结似地肚子剧烈疼痛起来。
纱绫香=在一楼里头的走廊上,耳边传来多次南无阿弥陀佛的声音。
二十一日春美=在新宿的贵宾饭店过世。
四季实=在饭厅吃早餐时突然丧失所有味觉。
淑子=绕着大厅里的摩虎罗大将和真达罗大将来回不停走动。
纱绫香=把大厅里的狛犬和狐狸石像看作是猫或狐狸化身的妖怪。
二十二日冬子=在二楼自己房内的魔法阵中过世。
四季实=在西边庭院深处手脚僵硬无法移动。
淑子=在二楼自己房内固执地主张要重办秋兰的头七。
纱绫香=在西边庭院深处对俊一郎等人不停抱怨。
「还是一样完全搞不懂。」
俊一郎忍不住发牢骚时,手机突然响了。
「喂,外婆吗?」
『除了我以外,究竟还有谁会打电话给你呀?』
「你不要每句话都呛我。」
『笨蛋,这是和孙子的沟通方式好吗?』
「然后咧,有知道什么了吗?」
『你这孩子还是一样一点都不可爱耶。稍微陪老人聊聊天又不会要你的命。』
「你真敢讲耶,明明只要我把你当老人对待,你马上就会大发脾气。」
『当然呀。你们这些年轻人要赢过我还早八百年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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