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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的简讯每天都会传来,彷佛在嘲笑是光。
『赤城是光将在虞美人名下,对奏井夕雨处以石刑。』
是光看到这封简讯后急忙冲出去,看到夕雨在人群中走动时,被从某处飞来的石头擦到,额头被擦出一道小小的伤口。
刑罚内容有「活埋」、「穿刺」、「服毒」等等,每次都会变,夕雨则是随着刑罚内容,在阳台被倒了满身的土、走廊上洒满图钉、糖罐中混了盐巴。
这些危险并不会危及性命。全都是跟小孩子恶作剧一样无聊的行为。
只不过,光是想到身边的东西被动手脚害人产生的不适感,以及一直受到骚扰的夕雨精神上的负担,是光就无数次握紧拳头。
他说过要保护夕雨,却完全保护不了。
这让是光觉得自己很没用、很不甘心,每当虞美人的预告实现,是光都会气得头脑发烫。
一想到在他上学的那段期间,夕雨会不会有个万一,是光就无法无忧无虑地上课,这三天他一次都没去过学校。
起床后就去夕雨住的医院,在夕雨陪跟她一起从澳洲过来的老人说话时,焦虑地在房间等待。
夕雨一回来,是光就将神经绷紧到极限,持续警戒。夕雨外出时,他也会绷着脸跟到任何地方。
即使如此,夕雨还是会被扔石头、被倒土。
此外,晚上是光回家后,夕雨似乎仍然会外出。
这戍了两人争执的导火线。
「我不是告诉你出门时要跟我说一声吗?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吧。」
「我有请人……用车载我……所以没问题的。」
「你每天晚上都到哪里去了?」
「有人拜托我……担任志工。」
「志工?」
「送花给独居老人……陪人家说说话。」
「为什么要晚上去?白天去就行了吧。」
「白天……我要照顾老爷爷。」
「不能把这件事推掉吗?」
「……因为是在老爷爷那件事上,帮了很多忙的人拜托的……所以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事,我想尽量帮忙……」
「你说的那个熟人是怎样的人?」
「……这个……」
「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大概几岁?」
「……我还、不能说。」
一提到这个话题,夕雨总是将视线从是光身上移开,含糊其辞。
为什么不能说照顾自己的人是谁?
她晚上真的是去当志工吗?
夕雨的态度和语气都很不自然,所以是光疑心越来越重,怀疑夕雨是不是在说谎。
每当夕雨困扰地垂下眉梢、低下头,是光都会烦躁到呼吸困难。
虞美人草再三出现于室内。
有时候是只有一朵花装饰在桌上,有时候是一朵花扔在厨房流理台上,也有过好几片薄薄的红色花瓣散落在地毯上。
那娇艳、淫靡到让人心头一颤,拥有霸王别姬之名的花,彷佛在用甜美声音笑着,让是光的胃揪了起来。
「这花又是你请人分你的吗?你真的很喜欢这种花耶。」
「嗯、嗯嗯。因为……这种花很漂亮。」
但那不是适合夕雨的花。煽情、做作、搔首弄姿,看了就让人觉得不舒服,我不喜欢。
是光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吞回去。
跟关在公寓不出门的夕雨在一起时,会让人心情平静下来,像两人一起在海底打瞌睡似的。
然而现在跟夕雨交谈时,他都会下意识揣测夕雨是不是在隐瞒什么,内心的焦虑逐渐累积。
是光明明在担心夕雨、拚命想保护她,夕雨却让人觉得她警戒心下足。为了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的志工工作外出,就算是光质问她,她也只会扯开话题、保持缄默,每一次都令是光烦躁得胃痛。
光似乎很担心从早到晚眉头都皱在一起的是光。
「精神绷得那么紧的话,你会先垮掉喔。夕雨已经跟躲在公寓时的她不一样了,即使没有你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她应该也有办法自己判断该怎么行动。」
光顾虑到是光的心情,温柔地对他说。
是光闻言,觉得自己像个心胸狭窄的男人,羞得脸颊发热,但每当夕雨出门后带着小小的伤口回来,他就会忍不住用责备的语气说:
「我不是叫你乖乖待着吗!」
夕雨只是愧疚地看着静不下心来、始终焦躁不安的是光,逐渐失去笑容。
然后,到了是光开始跷课的第四天傍晚。
夕雨哀伤地凝视是光,说了这句话。
「求求你……去上学吧。赤城在身边,很痛苦……」
这完全是在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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