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顶问他喜不喜欢帆夏时,是光立刻回答「喜欢」。
他觉得帆夏是个好人。
所以被问「喜欢吗」时,他毫不犹豫回答「喜欢」。
他能回答得跟呼吸一样自然。
然而面对朝衣的质问,他却不能肯定。
没错,绝对不能!就算被威胁、拷问!就算身体被撕得四分五裂——也不能说出这种话,不能去想这种事!
全身热得像在燃烧,喘不过气来,仿佛连眼底都染上一片红色,太阳穴剧烈跳动。
「葵是光重要的女人——所以只有葵,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
◇ ◇ ◇
「只有葵,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
是光悲恸的呐喊,传入门扉另一侧的帆夏和葵耳中。
这声呐喊宛如野兽的恸哭。鼓膜被震得发麻,连内心都逐渐被撕裂。
葵睁大眼睛,颤抖不已。白皙清秀的脸庞浮现冲击及绝望之色,黑眸渐渐涌出泪水。纤细喉咙咽下一口唾液,为了敲门而举起来的手,握拳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葵将拳头握得更紧,仿佛在拼命试图抓住救生索,然后没有敲门,转身飞奔而出。
帆夏急忙追上去。
「葵之上,请等一下!」
她气喘吁吁,拼命追向葵。
葵感觉随时都会摔倒,她在走廊上胡乱奔跑,穿越走廊,冲上楼梯。黑发在单薄背上虚无缥缈地摇曳。
「葵之上,等等!」
帆夏的声音或许传不到葵耳中。因为她听见是光说了那种话,受到太大的打击。
大概是精疲力竭了吧,葵在二楼楼梯的平台踉跄了一下,扶着墙壁蹲下来。
「葵之上……!」
帆夏急忙跑过去,也跟着跪到地上。她一抓住葵纤细的肩膀把她扶起来,泪水便从葵人偶般大而圆的双眸一滴滴滑落,濡湿光滑白皙的脸颊。
「赤、赤城同学会对我那么亲切,是因为……我是光的未婚妻。」
葵哽咽了好几次,用带哭腔的声音轻声呢喃。
她小小的手在嘴巴下方紧紧交握,紧绷的脸颊被泪水沾湿,颤抖着说:
「只有赤城同学……我也绝对、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
帆夏的身体仿佛也在随心脏一起跳动。
(不对。赤城他——赤城他会那样说——)
喉咙发热,胸口揪紧——是光激动的声音中蕴含的痛苦、迷惘、渴望似乎传达了过来,让她既痛苦——又悲伤。尽管知道这么做会对自己不利,帆夏还是不得不说出口。
因为,是光的话语明明充满他的心意!
「不是的……赤城他……!他对葵之上……!」
◇ ◇ ◇
「……葵……只有葵……」
是光的声音越来越飘忽不定。
在体内肆虐的热度逐渐散去,令人难以忍受的后悔在同一时间侵袭而来。
(我干么像个笨蛋一样大吼大叫?)
光看起来很担心。
朝衣也从生气地板着脸,转换成像在观察蠢男人的冷静表情。这让是光感到越来越难为情。
「……抱歉,我太激动了。」
是光低声道歉。
「你这是第几次道歉了?」
朝衣语气平淡。
「道歉道那么多次就没价值了。你比较适合目中无人到让人火大的态度。」
她眼神冰冷,不过这句话或许是在鼓励是光。
「刚才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见。事实上,在我听来只是一只野狗在乱吠,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斋贺……」
「如果你打算道谢,还是算了吧。被你说『谢谢你』这种话,我会觉得恶心。」
尖酸刻薄的话语。此时此刻反而让是光感激得胸口揪紧。
多亏了朝衣,是光现在冷静许多。
朝衣又别过头。
「赤城,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加进特别警备班吗?」
她突然提出这种问题。是光立刻回答:
「因为你想找我碴?还是陷阱?」
讨厌是光的朝衣竟然交给他学生会的工作,是光只想得到这个原因。
朝衣嘴角垮了下来,似乎很不高兴。
答错了吗?
「我允许叫我小朝的人,家人外的男性只有你而已唷。」
「喔,你也没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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