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光的孩子即将出生,是场误会吗?」
月夜子的声音让她的学弟赤城是光心虚地抓着太阳穴,但他还是清楚表示:「嗯,空没怀孕。对不起,让学姐为孩子考虑了一堆事。」然后低下顶着乱糟糟红发的头。
「怎么这样~」
放学后。月夜子身穿为社团活动换上、上头缀有浅红花朵的淡青色练习用振袖,一屁股坐到榻榻米上,垂下肩膀。
「太过分了。我想了五十个左右的名字,还跟喜欢的设计师订了婴儿服耶。」
去世的光对月夜子来说,如同在天上散发皎洁月光的月亮。毫不惋惜将光芒投射在月夜子这朵花身上的甜蜜温柔月亮。永远的恋人。
听说跟这样子的光血脉相连的孩子即将出生时,月夜子高兴得在是光面前喜极而泣。
然而,现在却说那是个误会。
看到月夜子心灰意冷的模样,光面色凶恶的友人似乎越来越心虚,他用力板起本来就很可怕的面孔,锐利目光左右游移,烦恼得呻吟。
是光由于乍看凶恶的外观,被叫做狂犬、流氓老大等等,被一般学生畏惧,但他骨子里是名认真的少年,一定会觉得自己要负责吧。
「赤城,安慰我。」
月夜子依然坐在榻榻米上,抬起视线,语气中带了点迁怒。
「什——」
是光惊讶得往后仰,哑口无言。
「在那边跪坐。」
「啊?跪坐?」
「学姐命令唷。」
「现在才来这招啊?」
「就因为是现在。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尽管一脸愕然,是光仍红着脸乖乖跪坐。
月夜子一躺到他规规矩矩并拢的膝盖上,是光就讶异地瞪大眼睛。
「你、你在做什么啊!学姐!」
「膝枕。在我练习累了时,光常常让我这样躺着。」
「你们还做过这么让人难为情的事啊!」
是光不知为何对天空嚷嚷。
「光跟女孩子玩到早上,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站都站不稳时,我也会让他膝枕。」
「——你这家伙……」
是光又瞪向天空。
「赤城膝盖好硬,凹凸不平的。光的明明柔软又有弹性。」
「有什么办法!不喜欢就起来啦。」
「不要。」月夜子故意闹起别扭。
「你还没安慰我。我大受打击,使不出力气,站不起来。」
「那我该怎么做?」
「摸我的头发,然后说我是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最有魅力的人。」
「喂!」
「你不说的话,我就一直这样。式部同学她们要来了唷。别忘了头发也要摸。」
「~~~~」
跟光纤细的手指不同。是光粗糙僵硬的手指,生涩地抚上月夜子的红发。
然后用整只手掌轻轻抚摸起来。
(赤城的手明明又大又粗糙,看起来强而有力……摸法却很温柔呢……真有他的风格。)
是光的身体近在眼前,传来汗水和淡淡的墨汁味。
跟光的甜蜜香气不同。虽然有点独特,这种复古的味道却很能让人放心——是男孩子的味道。
「学、学姐是——全、全全、全世界,最、最漂——可恶,漂、漂——漂……」
是光似乎陷入了苦战,话语卡住好几次,沉吟不已。
这副模样滑稽又可爱,月夜子拼命忍住笑意。
同时,她也想起声音温柔甜美、如同呼吸般自然地对她低语「月夜子是花园中最漂亮的红垂枝樱喔」的光,胸口紧紧揪起。
比谁都还要灿烂耀眼,花心又专情的花园之主……
「欸……我真的真的——很期待光的孩子出生。」
月夜子翻身背对是光,蜷起身子轻声低喃。
是光轻抚她头发的手停了下来,接着开始更加温柔——像在安慰似的抚摸。
「能在身边看着光的骨肉逐渐成长……我很高兴。」
「……」
「我还想在参拜神社时送孩子可爱的婴儿服呢。还要庆祝女儿节或儿童节,想象七五三节要穿什么样的和服,我好兴奋,如果是女孩,就能一起去买东西,男孩的话,我要教他陪伴女生的方法,结婚典礼就由我跳一段舞做为余兴……」
「……学姐,到时你都几岁了?不会跳得气喘吁吁吗?是说,就算再怎么期待,你也想太远了吧。」
是光认真吐槽。
「至少说句『学姐是永远的舞姬』这种奉承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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