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泪痣的眼角弯起,微笑着的空。
她看起来十分满足,如同在看一幅宗教画般,高尚又澄净。
一想到会不会是自己破坏了这份满足感,是光就觉得心如刀绞。
——因为我是个空壳。
——是蝉脱下来的壳。
(哪有这种事。空很满足对吧?很幸福对吧?)
否则不会露出那种微笑。
假如夺走空的笑容、扰乱空的和平、让空哭着道歉「对不起」、让空说出「我是蝉脱下来的壳」这种话的是自己,是光不知道该如何赎罪。
(妈妈也是因为我……)
母亲和空又快要重叠在一起。是光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拳。
「欸,是光,你又一脸难受了。」
光担心地出声叫唤他。
「是光,空的事让你想起母亲,对你来说是不是很不好受?」
是光每次想起过去辛酸的记忆而咬紧牙关时,光都在旁边看着他,注意到是光大概想起痛苦的回忆,也跟着内心揪了一下。
是光没跟光提过母亲是个爱道歉的人。不过,看似天然、实际聪慧的光,说不定早就察觉到了。
察觉到是光不喜欢别人道歉的理由——
「……没这回事。」
是光咕哝着回答,又皱起眉头。
「不要对我打马虎眼,是光。」
光认真地说。
「式部同学也说过同样的话。我能理解你不想让人操心的心情,我或许也是如此。可是,无论你沮丧、抱怨还是迁怒,我都不会觉得麻烦,也不会认为你没用。我明明给你添了一堆麻烦,你却想自己承担烦恼,太奸诈了啦。也分一些给我嘛。」
「那种东西又不能拿出来分一半。」
「我的意思是,是光可以再没用一点!此时不没用更待何时!不趁这个机会乖乖没用一下的话,你一辈子都会没用不起来的!」
「不要东一句没用西一句没用啦。又、又不是你叫我变没用我就做得到。」
夕阳余晖下,是光在跟光如此交谈的过裎中,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笨蛋。
我和这家伙在做什么啊?
但回过神时,是光觉得心情舒畅了点,身体也放松下来。
「……我的确有那么一点难受……可是,总不能把你重要的女人放着不管吧。她肚子里说不定还有你的小孩。所以……我或许会在什么时候没用一下,但我不会罢手。」
是光别过脸,难为情地告诉光。
光也用开朗声音,说出更加肉麻的话:
「你果然有英雄体质,这样容易吃亏呢。不过,我非常崇拜是光这种地方。」
托光的福,是光望向别处的头转不回来。他就这样不自然地歪着脖子,踏出步伐。
「总之,再调查一次『荻』看看吧。」
「说得对。去空的高中问问看那封连锁简讯提到的事件,是不是实际发生过吧。」
「这么做虽然让人不太舒服,但或许不错。」
「那张明信片上的女人穿的衣服,我好像也在哪看过,感觉就快要想起来了说。扯到女孩子,我的记忆力应该最强才对。死后也过了四个月,是不是精密度下降了呢?」
哀伤地喃喃自语的光突然大叫:
「啊!」
「你想到什么了吗?」
是光反射性转头看向光。
光瞪大眼睛,望着是光家的方向。
「不是。不是这样,是那孩子又来了。」
「咦?」
是光集中目光,看见一名小学四、五年级左右的男孩子,在赤城家门口徘徊。他不时停下脚步,盯着门内,然后又开始坐立不安,走来走去。
(是小紫的跟踪狂吗?)
那身为小紫的哥哥,必须出面念他几句才行。是光正准备迈步而出,光又「啊!」出声大叫。
「这次又怎么了?」
「那孩子,可能是空的弟弟。」
「你说什么?」
「我当初看到他时他还在上幼稚园,所以没有确切证据,不过他脸上还留有小时候的神韵,就是那种聪明的少爷系相貌。啊!逃走了。」
「什么!」
大概是注意到是光了吧,少年拔足狂奔起来。
是光急忙追在后面。
「等等!喂!你是空的弟弟吗?」
是光第一次见到少年时,也觉得他很像某人。原来是像空吗?
「你不是有事找我吗?如果你是空的弟弟,就给我等一下!」
少年没有等他。他明明有着公子哥儿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