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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按着肚子,像缩成一团般蹲在榻榻米上。
血液从她左手手心流出,榻榻米上也有血迹。旁边有个摔破的杯子。
是个和风设计、有把手的杯子。
空一直都用那个杯子,为是光泡绿茶。
是光带来的婴儿杂志和婴儿用品也散落各处。
(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是光他们离开空家,仅仅过了十分钟左右。
这段期间却发生了什么。
「空!」
光的呐喊令是光回过神来。
他立刻冲向空。
「空,怎么了!没事吧!你流血了——」
「杯子破掉……我想收拾碎片,结果割到了手。」
空的声音在颤抖。
纤细发丝散乱,垂到脸颊和额头。嘴唇打颤,肩膀和手也在微微颤抖。
「只有割到手吗?得赶快处理才行。去洗洗伤口——」
「不行!」
空甩开被是光抓住的手。
「没关系,不用处理。」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空抖得这么厉害?
为什么她带着害怕的眼神低下头?
房间会变得乱七八糟,是空做的吗?
是光脑中一片混乱,宛如被灼烧般发热起来。同时,背脊却持续发凉。
空蹲在地上,像在表示绝对不会从这里离开。
鲜红血液现在也从左手虎口流出,滴到榻榻米上。
「对不起。」
空突然以沙哑声音说道。
她弯下身体,深深低下头,低声啜泣。
一边不停说「对不起」。
「我其实不能生下孩子。我让妹妹做了我的替身!因为这样,妹妹和我的家人都——我是个丑陋的人类。我没资格拥有小孩!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小光。
空如此倾诉的声音仿佛是从全身挤出来的,她不停发抖,泪珠啪嗒啪嗒滴落。是光看着她,身上传来被刺穿的痛楚和冲击。
——对不起。
——小光。对不起。
母亲掩面啜泣的身影和空重叠,耳中麻痹,视界摇晃。
——小晴,我……
抱着小晴哭泣的母亲。
——我是个过分的母亲……
头和身体分离,被扔在地上的小小毛毡熊。
母亲遮住脸的白皙双手。
从空手中滴落的红色鲜血。
自脸颊滑落的透明泪珠,窜入鼻间的芳香。
是光宛如被扔进一片漆黑的浪涛,脚晃了一下。
「是光,振作点!空不是你的母亲!」
假如光没有大喊,是光说不定也会颓然坐倒在榻榻米上。
光的声音让他惊醒,他抓起为婴儿准备的祝贺用毛巾,用水沾湿,将空的手擦干净,再用另一条毛巾紧紧绑住。
空哭着任凭是光为她处理伤口,断断续续说道:
「对不起……是姐姐的错。对不起……」
她的声音逐渐减弱。
不久后,空仿佛用尽力气般无力垂下肩膀,双眼无神地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
看到摔破的杯子时,空哀伤地垂下柳眉,带有泪痣的眼角扭曲。
她轻轻拿起碎片,用泪水盈眶的双瞳俯视它,低声呢喃。
「……这是跟光一起挑的杯子。」
然后就这样注视杯子。
光看到空这个样子,睁大眼睛,似乎在为什么事感到惊讶。
空看起来心不在焉,宛如沉浸在回忆中似的。
是光开始慢慢收拾屋内。不让身体动一动的话,感觉又会被那浪涛般的黑暗抓走,这让他很害怕。
在他收集散落一地的杂志时,从中掉出一张明信片。
(这是……)
他吃了一惊,停住手上的动作。
明信片上附有一张照片。
一名女性怀中抱着婴儿,身穿轻飘飘裙子上镶着红边的美丽围裙,感觉像荷兰还是瑞士的民族服装。
然而,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