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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光和朝衣最初的约定没有实现。
前一晚,光没有回家。
经常欺负光的一群孩子把他关在学校的储藏室,学校员工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手脚都是伤痕。
虽然那些都只是轻微擦伤,朝衣看到光洁白的肌肤满是伤痕,难过得几乎心碎。
光却说是自己不小心躲进储藏室,结果被关在里面出不来。
朝衣生气地问光为何不说真话,他只是静静地说:
『佑司他们说是我不好,因为我是「不该出生的孩子」。而且他们说我都不哭,是因为我没有反省,要关到我哭了才放我出来。』
然后他哀伤地露出微笑。
『可是,小朝,我……哭不出来。』
代表冒险开始信号的朝颜已经枯萎凋谢。
为了取代没有实现的约定,朝衣做了一个新的约定。
『那我也不哭。』
这是最后……也是最大的约定。
为了保护光,她希望拥有力量。
她不要那些孩子气的梦想了,想好的未来计划全都要封印起来。
她要睿智而冷静地看着现实,要好好地保护光。
哭不出来的光。
在别人面前,他总是用一副无忧无虑的表情笑着,但是我知道,他的心中并不是这样。
光今后一定还会继续在别人面前露出笑容。
所以,我要保护光。
我不会再让光漂亮的皮肤和纯洁的心受伤,我要获得权力,我要爬到最高的位置。
后来,朝衣接下了每个带有「长」字的头衔,对每个攻击光的人都毫不留情。
但是,由于光的死,一切都改变了。
听到光深夜在别墅附近的河里淹死时,朝衣因为绝望而感到眼前一片昏黑,她仿佛听见了吞噬了光的浊流的声音。
(我没有守住光的心……)
即使献出未来的一切,还是救不了她最重视的人。
所以她至少要保护光留下来的东西…
不过,这个方法是正确的吗?
她没有弄错吗?
——光和你约好要一起去找土龙吧?他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啊!
想起是光说的话,她就觉得胸口躁动,充满不安。
她过去为光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错了?
所以光才会那么痛苦、那么绝望……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死去吧?
她在光的葬礼上情不自禁露出微笑,是因为光终于得到了解脱,所以感到安心。光的立足点确实危险到了这种地步。
为什么在光变成那样之前,她没有把光带离那个地方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呢?
每一晚,眼神哀伤的幼年的光和长大后的光都会出现在朝衣身边,沉默地望着她。从不开口求救,也不流泪,只是用沉静的眼神望着她。
(我真的错了吗?我应该更早把你拉走吗?)
不,如果否定过去的自己,恐怕会被一朱抓到破绽。就算光死了,那一天的约定还是活在朝衣的心中,她必须坚强起来,贯彻这个约定。只要能实现这个约定,就算要牺牲自己的未来也在所不惜。
织女看到挺直身子、眼神有力的朝衣,含蓄地问道:
「赤城还没来吗?」
「他不会来了。」
朝衣漠然地回答,在同一个房间等待比赛开始的一朱就笑嘻嘻地说:
「咦?见到女友有难竟然不帮忙?没想到赤城这么冷淡。啊,不过你坚强又聪明,他或许是相信你一个人也没问题吧。若不是这样,我可能会很不利呢。」
朝衣像是没听见似的。
织女一脸忧愁地沉吟,很快就露出平静的微笑。
「那我们就开始吧,我来为你们介绍负责评审的人。请进吧。」
她朝着纸门外说。
孙媳妇拉开纸门,穿着合身西装的高大男人和苗条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两人,朝衣就僵住了。
那个男人就是头条雅之,也就是俊吾的父亲,头条家的当家。原本他是朝衣那一方的可靠伙伴,如今却成了拥戴一朱当继承人的蔷薇派的先锋。
(头条竟然是我和一朱竞书的评审?)
姑且不论好坏,反正雅之是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他不像理想主义者的儿子那么容易感情用事,拥有冷静看透事态的能力以及行动力。
因为这样,他才会毫不犹豫地从藤花派转至蔷薇派,其中没有夹杂任何人情或成见,而是纯粹的冷酷判断。
书法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今天推举谁的书法,以及将来的事态发展——他的判断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