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拜托这只狗?)
光是想像,她就觉得全身发冷,脸部冻结,怒火中烧。
这真是彻彻底底的屈辱,她实在不想向这个谎称光朋友的男人求助。
与其说出这句话,还不如咬舌自尽。
(但是……为了保护光,这是有必要的。)
这几个月以来,她在半梦半醒之间见过光多少次了。幼年的光,国中的光,高中的光……
每个光都是愁眉苦脸,用飘忽的声音说着「我哭不出来」。
为了不让光再露出那种表情,为了不让他再说出「如果我没有出生就好了」。
为此她要舍弃自己的心,最好是全部冰封起来,再也不要有任何感觉。
没错,这不是「拜托」,只是「利用」。
(如果是为了光,要我对一只狗低头也无所谓。)
是光铁定不会拒绝。
虽然他没有主动提出,但他一直紧抿着嘴走在旁边,显然是在等朝衣开口求助。
没错。
这不是求他帮助。
只是煽动一只笨狗,利用完就把他甩开。
朝衣屏住呼吸,想像自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既然是尸体,就不会感觉屈辱或憎恨了。但是胃中的纠结并没有因此平息,反而越来越强烈,令她不禁握紧双拳。
她在这折腾至极的状态下,努力挤出声音。
「关于竞书的事……」
是光的耳朵微微一抖。
「你能不能……代替我……」
好不舒服。
这几天所吃的东西明明只有最低限度的营养剂,此时却觉得喉中翻腾,恶心欲呕。为了光一定得忍耐,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做过很多训练了。
她感觉是光在一旁竖耳倾听。
此时,是光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朝衣也停了下来。
是光看着道路前方。
出现在那里的是葵。
葵一身棉质的朴素白洋装,脚上穿着凉鞋,像是她平时常穿的家居服,但她随时绑得整整齐齐、扎着缎带的头发,如今却紊乱的披散着。她的表情很难看,眼眶湿润,眉梢软弱地下垂,嘴唇反而强硬地抿起,整个人看起来不只是憔悴,还有一丝疯狂的味道。
「葵。」
朝衣担心地走近。
葵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一朱大哥说的都是真的……你和赤城亲密得很。」
朝衣大惊失色。
「你见到一朱了?什么时候?」
她甚至派人去监视葵打工的情况,竟然没人向她报告葵和一朱见面了!她还以为已经掌握了葵的一切行动,以及和葵接触的人。
「一朱对你说了什么?」
朝衣太过震惊,所以抓住葵纤细的肩膀,用严厉的语气责问。
是光也跟着跑过去说「喂,斋贺」,想要劝止她。
不过,是光还没把朝衣从葵的面前拉开,葵就先挥开了朝衣的手。
啪的一声,右手肘下方传来细微、尖锐的痛楚,朝衣不敢置信地看着葵。
葵竟然挥开了我的手……?
葵扬起眉梢,眨了眨眼睛,放下的双手用力握紧,激动地大叫:
「请不要假装关心我!」
葵从来不曾像这样对朝衣发怒。
当朝衣说是光的坏话时,葵虽然骂过「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跟小朝说话了!」但那只是小孩对大人的埋怨,像是耍脾气般的可爱举动。
现在的葵却以平时没有的严峻表情瞪着朝衣,接着喊出更令朝衣惊愕的话。
「你一直监视我,假装是在保护我,却又一直看不起我对吧!」
监视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不只如此。
(看不起……难道是……!)
朝衣想起了月夜子在暑假中来到学生会办公室的事,全身血液顿时冰凉。
月夜子指责了她派人监视葵的事。
生为和左乙女家相对的右楯家长女,却取消了和一朱的婚约,到处引发绯闻,活得热情奔放的月夜子,令朝衣非常不齿。
——你又知道什么了?
朝衣冷冷地问道,月夜子则以明艳的眼睛凝视着朝衣,回答她:
——我知道,我们是一样的。
月夜子用隐含着揶揄的语气和眼神这么说,然后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朝衣小姐,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