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说嘛说嘛,怎样啊?朝衣?」
一朱的语气越来越黏稠,眼神也像在戏弄朝衣一样,浮现阴险的神色。
是光听都没听过光有一朱以外的兄弟,如今光既然死了,帝门家当家的儿子应该只有一朱一个人。
但是……
(难道真的「还有别人」?)
朝衣的表情像是在忍着不理一朱的追问,又像是在脑中拼命策划着什么,光的表情则像是很担心朝衣会把「那件事」说出来,害怕地观望着。
是光看到这两人的神情:心中不禁冒出疑问,随即转变为确信。
说不定真的有个能和一朱抗衡的继承人候补,而朝衣悄悄地藏匿着这个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朝衣和光都紧绷着脸?应该说,是光对这一点还比较在意。
此时朝衣紧抿的嘴巴轻轻张开。
「帝门家的继承人候补……」
光扭曲了脸孔。
「除了你以外……」
朝衣的眼中浮现挑衅般的锐利光芒,下巴也跟着扬起。
至今一直保持沉默的织女温和地开口了:
「一朱先生说得太夸张了,我的书法哪有那种价值呢。」
紧绷的气氛解除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织女身上。
织女一脸和气地继续说:
「我只是写自己想写的东西,送给关照我的人和我重视的人做为小礼物罢了,可没有那么深的意涵。如果想要这种没什么意义、只是一介老太婆写的书法,谁写得出让我欣赏的书法,我就送一幅书法给谁。」
◇◇◇
(织女夫人帮了我。)
离开五之宫宅邸,走在热得几乎要黏住鞋底的柏油路上,朝衣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耻,轻轻地咬住嘴唇。
如果织女没有打岔,她一定会当场把重要的事告诉一朱。织女敏锐地察觉到朝衣需要帮助,所以提议朝衣和一朱比赛,声明赢家可以获得她的书法,借此制止了朝衣的冲动和一朱的逼迫。
一朱应该隐约猜到了朝衣握有怎样的王牌。
即使如此,也不该在那种场合因愤怒的驱使而说出来。
(那时应该冷静点才对……虽说是被一朱煽动,但我竟然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都是因为一朱喋喋不休地胡扯她跟是光有暧昧,还不知悔改地说想要和葵结婚。
(不,我不能给自己找借口。)
听到一朱几句话就发火的自己太缺乏忍耐力和冷静。今后还得继续对抗那个爱搬弄是非的一朱,所以她必须加紧训练自己控制感情才行。
后悔也后悔完了,反省也反省过了,仔细想想织女的提议确实是个好机会。
——四天后,也就是周日,要请你们在我面前写下任选的字。
——如果谁写的字让我很欣赏,我就奉上自己的书法做为谢礼。
还有……
——为了维护评判的公平性,我会请其他人来负责评审。
听到织女这么说,朝衣和一朱都没有意见。
一朱温和地笑着说:
——真是风雅啊,令人想起平安时代的竞歌,也就是在众人面前即席咏出和歌,评定孰优孰劣。我们的情况应该称为「竞书」吧,真是个好提议,请务必让我参加。你说对吧,朝衣。
他自信满满地看着朝衣。
——是啊,我也接受。
朝衣挺直身体回答。
如果赢了这场竞书,就能得到织女的书法。不只如此,因为现场有评审做见证,织女支持的是朝衣还是一朱,很快就会传进帝门家相关人士的耳朵了。
势力分布图必定会立刻大搬风。
但是,如果织女把书法给了一朱……
这就等于一朱的继任当家身分已经确认,若是事情演变成那样,就很难再翻盘了,几乎没有任何可能。
(无论要使出什么手段,我都非赢不可。)
由于强烈的阳光照得脑袋发烫,朝衣努力地支撑随时会摇晃倒下的身体,一步步前进,并僵硬地转头望向旁边。
她最讨厌的那只红毛狗正驼着背、板着脸走在她身边。
就像配合着朝衣的速度,他以相同的幅度、相同的节奏,摇摇摆摆地跟着,但是却又紧抿嘴巴,板着一张臭脸,不看朝衣,也不跟她说话。
离开五之宫宅邸之后,朝衣和是光一句话都没交谈过。是光一声都不吭,也不望向朝衣,但是始终跟在她旁边。
朝衣犹豫着要不要拜托是光代替自己去比赛,犹豫到忍不住想对自己发脾气。
织女很欣赏是光写的字,如果让是光出赛,就有更高的机率能战胜一朱、得到织女的书法。
如果有是光在,单枪匹马对抗蔷薇派的朝衣就能拉拢织女,得到优势。
(但是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