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也显得更白,嘴唇淡红,手脚纤细,五官如少女般柔和,仿佛是个天使。
「光眼神清澈,头脑聪明,是个体贴的好孩子……我一直期待着今年也能见到他,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过世了。」
织女的表情黯淡下来。
朝衣轻轻握住摆在腿上的双手,忧郁地垂下眼帘。看到她这个模样,是光也觉得胸口刺痛,有一种很感伤、很寂寞的心情。
(光,你现在明明就在这里……明明一脸幸福地看着花,其他人却看不到你……)
他突然感到一阵鼻酸。
(糟糕,眼睛要流出盐水了……)
真希望自己这脆弱的泪腺可以改善一点。
是光绷紧眼旁的肌肉,以免朝衣发现。
织女难过地继续说:
「光的父亲一定也很消沉吧,毕竟那是他最爱的人留给他的孩子。」
(最爱的人,是说光的妈妈吗……?)
不是正房,而是情妇。
是光在光的房间看过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婴儿时代的光的照片,长得和光一样,非常漂亮。
光没有提过家人的事,不过他在母亲死后就被父亲接回家住,可见正如织女所说,光的父亲深爱着生下光的女性。
就算她的身分是情妇。
垂着眼帘的朝衣突然静静地抬头。
「虽然失去了桐花,但是伯父的身边还有藤花。」
她严肃地注视着织女,以意志坚定的语气说。
「为了让伯父所爱的藤花继续盛开,希望织女夫人能相赠一幅墨宝。」
(织女……夫人?)
对于更年长的头条都能直呼其名的朝衣竟然这么客气,是光不免感到吃惊。
(喂,这个婆婆是那样的大人物吗?)
是光望向光,而光却好像很担心、很忧愁地看着朝衣。
织女静静地回答:
「对不起,朝衣小姐,我只是个来日不多的老女人,没办法如你所愿地帮上忙。」
朝衣不肯就此作罢。
她以肃穆得能令空气冻结的眼神说:
「不,我身边没有一个人不认识『朝颜姬』。」
(朝颜姬?她跟人讲手机时好像也提过?说什么想要书法的?斋贺这家伙到底想干么?)
是光竖耳倾听,身体自然地往前倾。
这时,从缘廊吹来的风把是光怀中的备份计划表吹了起来。
因为朝衣无情地撕破很多张,剩下的只有这一张。
最后一张计划表从是光伸出的手中溜走,轻飘飘地落在织女的腿上。
是光的嘴巴张成「呃」的形状,朝衣表情僵硬,光睁大眼睛。
织女用布满皱纹的纤细手指拿起纸来看。
她的眼睛稍微睁大,仿佛很讶异,又像是很有兴趣,仔细看了一阵子,抬起刻画着皱纹的小脸。
「这是你写的吗?」
「呃……是啊。」
「很抱歉,织女夫人,让您看到这么不堪入目的东西。那是他写好玩的。」
(喂,为什么是你道歉啊,斋贺?而且还说那是不堪入目的东西!)
是光正觉得不高兴,织女却感慨地说:
「这个字写得真漂亮……」
「咦?」
朝衣呆住了。
是光知道对方在夸奖自己,也睁大了眼睛。
光则是开心地笑着,仿佛被夸奖的是他。
织女继续仔细望着计划表上写的字。
「洒脱率直,笔力雄健,真是坚定有力的漂亮书法。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写得出这么漂亮的毛笔字呢。」
不习惯受人夸奖的是光,听得脸都热起来了。
「啊,我爷爷是开书法教室的,所以我从小就开始写书法了。」
他尴尬地回答。
织女点点头,又喃喃地夸奖着「难怪字写得这么漂亮」,让是光的脸更烫了。
坐在一旁的朝衣很不满地抿紧嘴巴。
「织女夫人的兴趣是书法,不只自己会写,也常去参观书法展,还当过评审。能够得到她的认同,你真的很厉害耶,是光!」
连光都对他大力称赞,让他更是困窘。
(笨蛋,别说了,很不好意思耶。)
「赤城小弟,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写几个字给我看看呢?」
听到织女的要求,是光有些不知所措,朝衣则是怒目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