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帆夏和美智留大概回教室了,里面只有月夜子一个人。她穿着制服跪坐在榻榻米中央,一脸哀伤地望着半空,动着啃唇。
(嗯?她在说什么?)
是光听见「冉冉降凡尘」这句像咒语般的话。
「梁尘秘抄……」
(啊?)
是光听见光的低语,转头望去,发现他眼神哀凄地看着月夜子。
「那是平安时代晚期的歌谣集……」
(原来她在唱歌啊?真有闲情逸致。)
「学姊!」
是光开口叫道,月夜子肩膀猛然一摇,转头望向是光。
他大步走到月夜子面前,毫无顾忌地贴近她说:
「我和葵和好了。」
「咦?」
月夜子微微地张开嘴巴。
「这么一来,花园宴会那天和葵在一起的一朱绝对会和葵分开的!如果你很在意那件事,可以叫一朱去看你的发表会啊,这样你就有机会和他说话了。」
月夜子听得哑口无言,她保持端正的跪坐之姿,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是光。
是光心想她一定是因为被看穿心底的秘密而呆住。
「学姊,你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情啊!如果心里有什么事,就全部说出来吧!学姊不好意思自己去邀他的话,我也可以帮忙啊!」
是光将双手双膝靠在榻榻米以配合月夜子视线的高度,果断地说。
光露出五味杂陈的表情,像是悲观地认为是光说这些话根本没有帮助。
月夜子仍张着嘴,出神地盯着是光。
「学姊?你还醒着吗?」
是光担心地问道,她突然以双手环住是光的脖子。
「哇!」
「……讨厌啦……为什么要这样说……」
正在愕然的是光听见了湿润的、沙哑的声音。
那副具有实体重量、温热柔软的躯体轻轻颤抖着。
(她、她哭了吗?)
是光的心脏顿时收缩,脑袋发凉。
他最怕女人哭了,只要女人一哭,他就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学、学姊……!」
「你这个人……真是太单纯了……我明明要你别再叫我学姊的……」
是光又听见了那沙哑的声音,潮湿的呼吸拂在他的胸口,一股酸甜的味道钻进鼻腔。
「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呢……要是你这样做,我……」
(她、她她她她真的哭了?)
是光像投降似地高举着双手,不知道手该放到哪里。该抱紧她吗?还是该继续举着不动?还是该秉持着绅士风度,轻轻推开那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光,快救我啊!)
后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是光勉强回头,发现光以难过至极的眼神望着月夜子,他垂着双手,站得笔挺,眼神既空虚又哀伤,而且充满忧郁。
「……」
这表情让是光看得都心痛了。
月夜子放开是光。
「不妙,我喜欢上你了。」
「喜……」
是光吓得说不出话,月夜子以带泪的笑容说:
「真希望能以其他方式认识你。」
(其他方式……什么意思?)
眼中含泪的月夜子淡淡地微笑着。
「是啊……我或许该接受你的忠告,邀一朱来参观发表会,虽然我可能会因此被一朱的母亲诅咒。」
她平静地说完,便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害你和式部同学增加了不少负担吧。」
是光不知道月夜子的心境有了怎样的变化。
他不知道自己的举止造成什么影响,也不知道何谓「以其他方式认识」。
月夜子认真地说:「我已经没事了。」
◇ ◇ ◇
这天放学以后,月夜子在是光他们面前优美地跳舞,一次都没把扇子弄掉。
「太棒了!月夜子学姊!这是发表会要跳的舞吗?」
帆夏忘我地鼓掌。
「是啊。」
月夜子露出灿烂迷人的微笑。
「这是我们流派独创的,大纲是在原业平和樱花精相恋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