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式部刚刚说的话,你怎么想?」
光从是光的身后慢慢飘到他的前方,一脸认真地回答:
「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六条会在这时出现?如果是因为嫉妒葵小姐,应该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出现了,而且我以前也说过,月夜子从来不会嫉妒和我交往的女孩们。」
「这样太奇怪了吧?我虽然不太了解女人,可是一般人不是都舍吃醋吗?」
是光回想起帆夏喃喃说出的「我也真的这么做了」,一边问道。
「而且斋贺还说,学姊小时候曾把葵家里的花拔光,还把死老鼠放在她房间窗边,学姊自己也说过她很嫉妒葵。」
——我深深嫉妒着被未婚夫所爱、又被身边所有人关怀宠爱的幸福女孩。
月夜子眼神哀伤地说,为什么自己的头发是铁锈色,为什么自己不是黑发……
她指的应该是葵吧?
光的睫毛轻轻颤抖。
「那是在她还没认识我的时候,在月夜子还没开始绽放,瑟缩在坚硬树枝当中,连花苞都还没开出来的时期。」
光的表情飘怱,但语气十分果断,像是完全确信。
(唔……光和学姊认识的时间确实比我久……)
月夜子对光断然说过,不想和葵交换命运,也不想用其他方式认识他。说出这些话的月夜子确实是个坚强自傲的女性。
她对自己的选择绝不后悔。
也不会拿别人来和自己相比。
(但是「现在」呢?)
正直开朗的眼眸蒙上阴影,像胧月一样黯淡无光。
光死了以后,她会不会恢复成从前的月夜子?
难以承受的寂寞和悲伤,可能会使人寄托于更强烈的其他感情,就像葵在光的葬礼上,为了维持心理平衡而对光的遗照破口大骂一样……
月夜子会不会也想藉着对葵的恨意来填补空荡的心呢?
经过一段焦躁难安的沉默,光像祈祷似地轻声说道:
「希望月夜子能在发表会前恢复原状,顺利地上台表演。」
是光心中一痛。
(……他一定很难过吧,又不能亲自鼓励学姊。)
光垂低视线,悄声说:
「是光……遵守『约定』还真困难呢。我在世的时侯大概是个愚蠢的人吧,否则就不会等到死后才发现这点了……」
——你上台跳舞的时候,我一定会坐在观众席,给你最热烈的掌声。
这是光对月夜子所做的约定。
光当时一定是由衷地,用毫无阴翳的开朗语气和清澈眼神说出这句话。他一定深信自己会实现约定。
「……我真是个少根筋的大笨蛋。」
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了……
光要是哭得出来,多半已经流泪了。
那低垂的侧脸令人也感染上浓稠的哀伤。
「……笨蛋要到死才治得好。」
是光讪讪地说。
「所以……你死了以后,应该比较不笨了。」
光拾起头来,淡淡地微笑着。
不会哭的光在难过时都会这样笑。是光很清楚,那笑容之中蕴含着承担痛苦的意志与坚强。
现在光虽然苦恼、满心伤痛,还是能展露笑容。
「那我应该稍微聪明一点了吧。」
「的确只有一点,大概像指甲缝一样大吧。」
「你说得太刻薄了吧。」
「不这样的话,你很快又会得意忘形了。」
「在可爱女孩的面前,没有人比我更谦虚。」
「你还真敢说。是在说笑吧?有够冷的。」
两人在互相调侃之下回到教室。
◇ ◇ ◇
下一节下课时间,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赤城,出来一下。」
头条俊吾板着脸叫是光出去,把他带到一间空教室。
是光还以为头条是为了月夜子的事来骂人的,没想到他臭着一张脸拿出两张门票说:
「给我拿去。」
头条本来对他说话还算客气,现在却变得如此粗暴,这就算了,是光一看到头条手中的东西,脸孔就皱了起来。
那是美术馆的门票,而且有两张。
「这周六有文艺复兴画展。」
「你想找我去?难道你也没有朋友吗?」
头条气得额头冒出青筋。
「谁说是我和你去?两个男人一起去看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