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情。
是光冲进教室,抓住朝衣的手腕。
「够了,斋贺!到此为止!」
「……!」
朝衣看到是光,立即皱起脸孔,眯细眼睛。
月夜子低头按着挨打的脸颊。
帆夏站在门边,屏息看着是光等人。
光安慰似地轻轻搂着月夜子的肩膀,不过月夜子毫无感觉,因为光的手穿过了她的肩膀。
三见然打人打到手都肿了,这不是女人该做的事吧,小朝。」
是光把朝衣发红的手掌举到她自己面前,她火冒三丈地甩开他的手说:
「我说过,不准你这样叫我。」
朝衣咬着嘴唇,又羞又怒地说完以后,又恢复平时的冷淡表情,厉声说道:
「……月夜子小姐,如果你再对葵做些什么,就算你是右楯家的人,我也不会再给你面子了。你最好牢牢记住这句话。」
朝衣转身就走,帆夏赶紧让路给她过。
「朝衣小姐。」
月夜子仍低头按着脸颊。
「你也该说出真心话了吧……光已经不在了唷。」
带着沉痛的平静语气,像是担心朝衣而发出的忠告……
月夜子身后的光慢慢垂下眼帘。
朝衣的肩膀猛然一抖,停下脚步,但立刻又走掉了。
帆夏这时才跑进来。
「月夜子学姊!你没事吧?啊啊!脸都红起来了!我拿手帕去沾点水!」
她看过月夜子的脸之后,又冲出教室。
是光找不到机会开口,月夜子看也不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我对朝衣小姐……实在太多嘴了,不过我一直很在意,因为我和朝衣小姐对光的态度……既是相反,却又相同。」
(这是什么意思……?)
既是相反……却又相同……
光一定明白吧,然而他只是垂着视线,静静听着月夜子说话,看起来好软弱。
月夜子淡淡地微笑着。
这和光难过时、无能为力时的笑容一模一样,是光看得心都痛了。
「如果劝告有用的话,所有人都不用苦恼了……结果我依然是那个铁锈色头发的小丫头。」
光抬起头来,痛苦地注视着月夜子,像是在为自已无法治疗她的伤痛——为了自己丢下她而死去、无法实现约定之事——默默地道歉。
是光的胸中越来越刺痛,简直心痛如绞。
丢下重要的人而死去,竟是如此地悲哀?
帆夏拿着湿手帕跑回来,把手帕按在月夜子脸上,心焦如焚地照顾她。
月夜子看到帆夏这么真挚地关心她,大概觉得很欣慰。
「谢谢你,式部同学,是你把赤城带来的吧?」
「呃,啊,那个……因为我觉得赤城乍看之下像个动作粗鲁说话暴躁的流氓,不过碰到事情的时候还满可靠的……」
帆夏的声音越来越小。
月夜子用充满笑意的眼神看着可爱的学妹,然后又望向是光。
「对了,谢谢你来制止朝衣小姐,赤城。」
「不会啦,我又没做什么,几乎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旁边看。」
是光也越说越小声。
月夜子看到帆夏和是光一起害臊起来,就柔和地眯起眼睛,接着她用温柔到近乎寂寥的语气说:
「我打算停止社团活动,所以你们两人都别再来这里了。」
◇ ◇ ◇
「我本来……很气月夜子学姊。」
下课时间。
是光和帆夏并肩站在顶楼的栏杆前,光轻盈地飘浮在是光背后。
帆夏盯着栏杆,气嘟嘟地说道。
「因为她对你做了那种事……虽然我知道自己没立场生气,但是一想到那件事,我就气得不得了……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还以为自己再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和月夜子学姊说话,也绝对不会再来参观社团活动……」
凉风轻柔吹过,帆夏以僵硬的动作将垂到脸颊的发丝拨回耳上。
「可是……放学后我还是忍不住跑来偷看,结果看到月夜子学姊独自在练舞……一再地弄掉扇子。」
「……扇子?」
「掉了一次又一次……捡起来又立刻掉下去……她一脸难过地捡起,可是开始跳舞之后又掉了。月夜子学姊的脸色好苍白,嘴唇咬得都快流血了……看起来真的很痛苦。」
听着帆夏沉痛的语气,是光开始想像月夜子不停弄掉扇子的情况,也不禁感到心痛。
在他身后的光想必听得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