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织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顾、顾顾顾顾问!今天不是有慈善团体的定期会议吗……」
站在紫织子身后的乡原脸色已经绿了。
久世流露出平静的眼神回答:
「会议中止了,秘书没有通知你吗?难道是因为一时疏忽而忘记了?真是没用啊。」
「非常抱歉。」
帮乡原联络紫织子的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
乡原回头看见那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紫织子的心脏也在瞬间收缩。
(这个人竟然是久世的卧底……)
那个男人的背后还有一群身穿西装,像是警卫的人守着。
无路可逃了!
乡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紫织子用右手紧抓着嫩绿色小皮包,全身僵硬,咬住嘴唇。
久世站了起来。
「——!」
紫织子惊恐地缩了一下,久世刻意缓慢地朝她走近,停在她的面前,又露出冷静的微笑。
富贵兰的甜香轻轻捆住了紫织子的身体。
「劳烦你今晚跑这一趟,真是抱歉,不过人少一点比较好说话。乡原,你能不能暂时离开一下呢?」
「专务,请往这里走。」
「放、放开我,你这个叛徒!」
乡原的声音渐渐远去,门扉发出漠然声响关闭的瞬间,紫织子觉得有些晕眩。
「好了,这里只剩你和我了,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对了,我答应过要请你吃你喜欢的东西,我该拿什么招待你呢?你想吃什么?」
久世用无比温和动听的声音说道。
他每吐出一个字,紫织子都觉得有只滴着毒液、瘦骨嶙岣的手划过她的心脏。
(全都被久世看穿了,他从一开始就设下了陷阱!)
被自己想要报仇的可恨对象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件事实令紫织子大受打击。
「怎么不回答?你不饿吗?那就晚点再吃吧。能不能先把你捏有的证据让我看看呢?」
紫织子握紧嫩绿色小皮包的一端,往后退开。
「就、就是你……你命令我爸爸遮掩丑闻,还让我爸爸顶下所有的罪,我部知道了!」
「你说的爸爸就是当过我秘书的吉国守吗?原来吉国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他竟然还做出这么鲁莽的事。」
久世的眼中充满同情,表情也极为沉痛,令人看不出到底是演技还是真心。
「吉国是时下难得一见的朴实男人,他唯一的兴趣就是在假日去钓鱼,也不会耽溺于享乐。说不定就是因为他的个性太认真,才会为了公司而擅自决定掩盖那件事,我想到都觉得心痛。吉国会说是我这个董事长指使的,我也担心是因为『如果我当时在场』会做出某些行动令他误会我在暗示他设法遮掩。不过如果我真的在场,一定不会让吉国做出那种事。」
久世深深地叹气,好像觉得自己也该对吉国的行为负责似的。紫织子整颗心都乱了。
「我到现在还无法相信,吉国真的收了企业的贿赂,不过吉国的帐户确实有不寻常的汇款纪录……无论吉国怎么辩称自己无辜,无论我多么信任他,也没办法为他脱罪。吉国一定是受不了再继续遭受社会大众和警察的质疑吧。因为他的双亲早就过世,所以是由我负责筹办葬礼……真是太遗憾了……再怎么说都不需要寻死啊。」
他用一副慈善家的脸孔说出这番话。
朋彦和光的脸上都总是挂着微笑,也从不大声骂人,就算碰到不讲理的事也会温和地接受。
然而,久世的微笑虽然和他们两人相像,却还是有些不同。
「如果吉国真的把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交给你母亲,请一定要让我看看。来,让我帮你确认吧。」
久世用像富贵兰香味一样甜腻温柔的声音说。看到那苍老却又白皙优雅的手朝自己伸来,紫织子不禁怕得发不出声音,双脚颤抖,紧紧抱住嫩绿色的小皮包。
「喔,你放在那里面吗?」
久世抓住皮包拉扯。
「啊……!」
背带断裂,久世抢走了小皮包。
他打开拉链,拿出一张摺叠起来的老旧信纸。邮戳是七月二十日滨田,收件人是「若木翠里子」,寄件人是「吉国守」。
久世打开信纸读了起来。
他原本皱着眉头,但表情渐渐放松,最后还笑了出来。
「这根本只是写给你母亲的近况报告嘛。『今天早上还是很热,你的身体没事吧?寄信以后我会立刻去见父亲,报告你怀孕的事,恳求他同意。我想还是尽快入籍比较好,所以请你多保重身体,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既然知道有了孩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紫织子又羞又怒,简直快要全身发红了。
信件的内容如久世所说,只是关切待产的母亲。
其中并没有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