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肖像画吗……她小学时帮小朝画的肖像画有够凄惨,真不希望我自己也被画成那样。」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是光指着天花板大叫,旁边的学生都吓到了。
「你不是实现心愿就会升天了吗?」
应该是这样才对。
光却依然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悠悠哉哉地飘浮在是光的头顶。
他一样跟着是光洗澡上厕所,还露出一副「早就习惯了,我不会介意啦」的态度爽朗地微笑。
「为什么你会容光焕发地跟来学校啊!连头发都梳得这么整齐!」
光露出愉快的神情,对着青筋暴出愤然大吼的是光说:
「因为我还没帮你找到爱笑的女朋友嘛。看你哭得眼睛这么红,我怎么能放心离开地球呢?」
听到光这句话,是光的脸都红了。
昨晚是光送葵回家之后,光对他说了一番真情告白,是光还以为离别的时刻已经来了,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去宇宙的时候,你要笑着送我。
所以……你一定要在那之前改改爱哭的毛病,多练习怎么笑。』
光后来是这么说的。
「我、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啦!我才不要交女朋友!」
「我希望你也能过得幸福嘛。此外……」
光的眼中突然蒙上了一道阴影。他垂下眼帘,像在掩饰什么,然后又开朗地抬起视线。
「其实我挂念的女孩还有四、五个……不对,大概有四、五十个吧。」
正觉得有些感动的是光听了就睁大眼睛叫道:
「你说什么?」
「你会帮我吧?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嘛。」
光飘落地面,亲昵地搂着是光的肩膀笑着说,是光更清楚地意识到这个麻烦的朋友果然还没离开地球,不由得抱头呻吟。
「别开玩笑了!你这个后宫皇子!给我快点升天啦~~~~」
◇ ◇ ◇
赤城是光嘴里念念有词地走向教室,其他学生害怕得匆匆走避。
朝衣目光锐利地在远方看着他。
昨天葵很晚才回家,虽然她红着眼睛,神情却出奇地轻松。
「小朝,对不起,我偷跑出去了。」
她像平时一样战战兢兢地道歉。
「你去找赤城了?」
朝衣问道。
「是啊,我今天过得很开心。好像获得重生了。」
葵微笑着回答,令朝衣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赤城是光……他到底对葵说了什么?)
无论她怎么追问,葵就是不肯说。
(光到底对他「说了多少」?)
难道连「那件事」也……
「斋贺会长,你很在意赤城先生吗?」
娇小的短发少女——新闻社的近江雏——不知何时来到了朝衣的身旁。她挂着亲切的表情,笑咪咪地对皱着眉的朝衣说:
「像他那种乍看别扭其实率直的人在这里还真少见,感觉很新鲜呢。我明白,因为我们学校里多的是外表循规蹈矩、品行端正,内心却很厚颜无耻的人嘛。该说贵族都是这样吗?敝人只是国中才入学的庶民,也不太了解那种情况就是了。」
她好像不在意朝衣的冷淡表情,自顾自地讲个不停。
「而且……」
雏的眼睛闪烁着少年般的强劲光辉。
「赤城先生说他是光之君的朋友,这么看来,他说不定知道光之君是怎么死的呢。啊,不过关于这件传闻嘛,我猜斋贺会长应该更清楚内情吧。」
朝衣还是听若罔闻,此时雏举起手来,展示着手机萤幕。
朝衣惊愕地吸了一口气。
雏用挑衅般的语气继续说:
「因为斋贺会长在光之君的葬礼上笑了嘛。」
萤幕画面映出了在一群泪如雨下的少女之中独自微笑的朝衣。
帝门光到底是什么人?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正确理解那个花园主人的心吗?
下着刺骨冷雨的葬礼之日,光的棺材旁围绕着众多花朵。
因为光带来的炫烂阳光而盛开的花朵,都染上了悲哀的黑色。
那里就像一座失去主人的枯萎花园。
流泪的众人之中,只有我在微笑。
太好笑了。
为他哀悼的女人们太好笑了。什么都不懂。真好笑。
你的最后,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