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虽然那些话会令人感到不愉快,但既然是可爱的女孩子说的,就没有关系。
「话说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盒子底部会有其他世界?」
「不知道。我只是在画重箱的莳绘而已。」
「画莳绘?你在画樱花吗?」
「是啊,这房间是画莳绘的工作室。我家一直以制作重箱维生。」
「真巧,我家也一样。」
听千代说,她是明治时代的人。正在画新作品的樱花莳绘时,重箱底部突然消失,出现我的脸。
看样子,这重箱似乎连结了过去与未来。
简单来说,她是我的祖先吧。
不过对我来说那种事一点也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她是这莳绘的作者。
「可以教我怎么画莳绘吗?我也想做出这么美的重箱。」
回过神时,我已经向她低头求教了。
光是「与之重」就这么美。
假如是完整的四层重箱,究竟会有多美呢?
而且,假如我能自己做出那样的重箱──她的作品甚至颠覆了我对重箱的认识,让我产生这种念头。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拿什么当学费?」
千代冷淡的态度让我有点心寒。
「居然跟这种命运般的邂逅对象收学费?而且我可能是你的后代子孙哦?」
「当然要收啰。别以为你可能是我的后代,就想得寸进尺哦?」
「那不然,我把未来的事告诉你好了。说不定可以靠这个发大财哦。」
「咦──那种事只要多聊一下不就能知道了?这样当不成交换条件哦。」
伤脑筋,我一时半刻想不出可以当学费的东西。
「……对了,你等我一下。」
我跑回家,从冰箱的冷冻库拿出某样东西。
我本来打算打扫完后用这个犒赏自己。
「喏。」
我把手伸入长宽各十五公分的盒子里。
「这是什么……哇!」
千代似乎因冰凉的触感而吃惊。她照著我的话,以生涩的动作把袋口撕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冰棒……在你们那个时代叫冰果吧?」
在现代,没有人不知道的国民冰棒──嘎哩嘎哩君,在明治时代应该很稀奇吧。
千代战战兢兢地咬了一小口。
「沙沙脆脆的,好甜!」
如我预料的,她原本冷冰冰的表情融化了。
「这是冰淇林吧?而且还以奇妙的纸包装……这个在你们的时代,应该也很贵吧?」
「哦──虽然最近涨价了,不过也只有七十圆而已啦。」
「七十圆……果然是超高级品呢。」
「咦……?」
我们好像在鸡同鸭讲。
啊,对了,以前的一圆和现在的价值不一样。
「真没办法……虽然我也很忙,不过就以一天一支冰棒为代价教你吧。」
不过,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对我似乎比较有利。
「还有……以后要叫我师傅。」
她扬起浓眉毛,臭屁地道。
第一项修行,是以沾了漆的毛笔在木板上画图。
莳绘,是漆器工艺的传统技法之一。
在涂上黑漆的木箱上,以漆绘制图案。
趁著线条还没乾,撒上金粉,突显图案。这种手法称之为莳绘。
「丑死了。根本没必要上金粉。」
千代瞥了一眼我画的图,冷冷地道。
我连抗议都做不到。因为就连我都觉得很丑。我学著千代画樱花,可是边缘的部分不是被我的手划到,就是整个糊掉。
这也是当然的。虽然说我生在重箱世家,可是已经有三年没碰过这些东西了,而且老爸从来没教过我最后步骤的莳绘该怎么画。
「算了,你手艺愈差,我就能吃到更多冰淇淋。如果你不快点进步,可是会变成穷鬼的哦。」
千代咬著冰棒,愉快地说道。
「哇──好可怕。我会努力的──」
我很没诚意地回道,继续练习。
相处的时间多了,我很自然地聊起家里的怪规矩。
虽然时代不同,但都是同一家人,所以我想就算不特别说明,千代应该也知道这件事。
「不卖与之重?为什么?」
可是千代却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