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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老太婆你为什么正在吃我送给羽澄的蛋糕啊?她正动手把千层薄饼蛋糕一层层剥下来吃掉,她见我盯着,咬着叉子嘟嘴说:
“怎么,你还想不让我吃吗?”
“这可是我为了羽澄买的。”
“萝莉控人渣。”
“我杀了你啊臭老太婆!”
明明是你煽动我和羽澄打好关系的。我举起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当然举起的只有右手,就像拳击手似的。
“我实在没办法了。再说,如果她没那意思,我做什么都毫无意义啊。”
“嘛,你说的也有道理。”
老太婆吃光了薄饼蛋糕,又捡起了放在烟灰缸里的烟。这老太婆连吃饭时也会抽空吸烟。都分不清烟和饭哪个才是主食了。
“我本想着把你带回来对那孩子会有好处。”
“怎么可能呢?”
该说她想法太简单吗?我甚至搞不懂她究竟在想什么。
“我跟你说说那孩子的情况吧。”
她少有地被烟雾呛了一下。然后她转身面向我,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我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肩膀。
“……那孩子的右脚,不是因为事故受伤的。”
不详的预感冰冷地抚摸我的背脊。
老太婆似乎不知如何启齿,吸着烟,空出一段令人困惑的沉默。
“这么说,她是天生——”
“是被吃掉的。”
一句简短的回答盖过了我的话,在我胸膛剜出一个伤口。
她严肃的视线,像是要贯穿伤口一样射向我。
“是被她已经去世的爷爷吃掉的。我没有看到现场,不清楚详细状况。不过我听说被人发现时,似乎她膝盖下面已经破破烂烂了。”
右脚。我回想起羽澄藏起来的右脚。被、吃掉了。
“哦哦是这么回事啊。”
我故作镇定,嘎哩嘎哩嘎哩地挠头。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嘎哩。“都流血了,别挠了。”老太婆对我喷出一大口烟,呛得我不行。
眼睛重新对上了焦点。
搔痒和痛楚在头皮里同居。我把滑溜溜的手指拔出来,指甲缝被自己的肉塞满了。来去的感情在水面上摇摇尾巴,沉入了湖底。
“可恶,你这个不良少年……”
我边擦去泪水边抱怨。烟油的臭味虽然让我冷静了下来,但真是太臭了。在我压着鼻子忍耐的同时,老太婆取出新的烟,点着了火。她眯着眼看向左侧。
“不好意思啊。看来你也有不愿回想的往事吧。”
“你想多了。”
生硬的否定反而是最好的肯定。老太婆应该也已经看穿了。
自己的本性被他人得知,这令我非常不快。
“就是发生了这事,羽澄才变得沉默寡言。嘛,虽然在那之前那孩子也不爱开口。”
老太婆吐着紫烟,仰视天花板。视线错开,对话也中断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胸中却仍然在骚动。血液像是冲破头皮一样从脑袋往外渗。每当汗水渗过伤口时都痛得我想哭。
羽澄的右脚。被吃掉的少女。这是偶然吗?抑或是受某人的意志影响的结果?
片刻后,老太婆收了收下巴,喷出一团烟雾,顺便吐出一句抱怨:
“有时我也想弄明白那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呢。”
“是复仇吧。”
我不假思索回答道。既想不出除此以外的答案,也没必要。
老太婆没料到我会回答,惊异地盯着我。
“敢夺去我的一切,就必须让他受到报应。这是理所当然的想法。”
嘿、嘿、嘿,老太婆双肩颤抖着笑了。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自由啊。”
“自由?”
“你是天生缺失伦理观呢,还是已经超乎物外了呢?”
我好像正在被她挖苦。至少肯定不是在夸赞我。
总而言之,就是想说我异于常人吧。的确,与以前相比,我自身有一些改变。但本质则从未改变。早在出生那一刻,我就已经是这样的人了。虽然不完全说得通,但暂且这么认为吧。
“对一般人而言,要跨过那一条线可不那么简单呀。”
“……那是因为,他们的愤怒不过是徒有其表的仿制品。”
我自身也不例外。一旦远离复仇的现场,我的愤怒和怨念就只是模拟的产物。无论是得知他人境遇后的同情心,宽恕他人的决心,或者是绝不饶恕的话语之刃,都是假的。
一切的渴望和激情,只有在面对实物时才是真的。
“墙壁还是存在的啊。比如说爱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