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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激烈的幸福,有时可会给心灵带来剧烈的伤痛啊。”
老人插嘴道。大胖子听了这话开玩笑地拍手:
“隐士大人一出口果然不同凡响,这是人生经验的差距啊。”
“真没礼貌,我还没打算归隐呢。”
老人很不满地摸着下巴。面目可憎的男子笑得肩膀上下抖动。
“话又说回来,幸福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呢。”
“这个嘛,应该是大快朵颐的时候吧。”
“这话准没错!”
胖子发表自己观点,引来健壮男子高声喝彩。他的笑法非常惹人讨厌。
这群疯子的笑话渗着逼人的寒气。他们说“大快朵颐”,再参照之前的发言,我感觉胃里有什么在翻涌。
“这、这哪跟哪啊?你们这、这可是、绑架……”
“不错。就是绑架啊。”
胖子一脸坦然地承认了。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良心不安。
“这说法不对吧。应该有更贴切的说法吧,唔……想不起来。”
“要说摘葡萄?也有点不对。”
“不过方向应该没错。”
四人里有两人在绞尽脑汁地想。剩下两人中的某一个总结道:
“嘛,总之是在做坏事呢——”
“可得好好掩盖住呢——”
“也就是说呢——”
他们模仿着扭曲的孩子,然后一齐俯视着我。
我的心境就像被童话里语言不通的小鬼团团围住一样。
仅仅四人,就让我体会到了比父母去世时更深的孤独和恐惧。
被强行架走的她还平安无事吗?还活着吗?忧心与焦急让我伸长了脖子,但还是看不透紧锁的门后发生了什么。厚重的大门似乎隔音效果良好,安静得连悲鸣都听不见。身体撑不住烦闷而沉重的心,好像要扑哧扑哧地沉入地毯。大脑麻痹,各种想法挤压在一起,眼前越来越黑。这时,大门打开了,她的声音传来,让我稍稍看到一点光明。我好像要把喉咙挺出去一样,拼命地抬起头看。
只有头还在奋力挣扎的她,映入了我的视野。
她活着!
她还活着,这让我安心得几乎落泪。但是她被剥得赤条条的,而且手脚都被直直地绑着。既不能挣扎,身体所有角落都被他人一览无余,连遮挡身体都不被允许。她的脸因羞耻而染得通红。看到她现在的模样,我才意识到绝望尚未结束,刚刚的一线光明不过是虚幻假象,一瞬间就没入了黑暗。
她被抬到了餐桌上。放在了餐桌中央,这可恶的位置让不安愈发膨胀,激起了令人作呕的想象。为什么,需要用到巨大的菜刀。为什么,他们手边各自都有碟子。究竟想拿她怎么样。“吃掉”,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从心底祈求这词语不过是个比喻。
如果他们的行为让她受伤,那当然极为恶劣;但我更希望不要发生比那更严重、更无可挽回的惨剧。身处地狱最底层,我祈求着哪怕些微的慈悲。
我恳求着。
但没有任何人听到我的祈求。
从形式上看,她的大声呼救被所有人无视了,甚至包括我。
接着,那群疯子聚拢起来,真的开始把她吃下肚。
就像碎玻璃在垃圾袋上留下划痕。
又像蚂蚁运送昆虫的尸体。
丑恶又粗陋。毫不掩饰散发着腐臭味的丑陋。
若能不看、不听,该有多好。
至少让我移开目光、背过脸去该有多好,即使这救赎微不足道,我也无比渴求。
真想就此发疯以逃避一切,可是天不遂人愿,眼前的景象将一辈子刻在我脑子里。他们嘎吱嘎吱地啃起了她的手指。性格刚强的她哭喊着扭动身躯,但无情的束缚让她无法动弹。那些渣滓不是打算弄疼她,而是真的要吃了她。听到血肉分离的噗嗤一声,手指尖被咬了下来。她,被他们,咽了下去。
他们一脸愉悦地咀嚼着,好像连骨头都要仔细嚼碎。肉被一点点削下,骨头被仔细地含在嘴里吸嘬。极度的痛苦让她面朝天花板开始不断呕吐。呕吐物大量地从嘴里溢出好像会让她就此窒息而死但他们对此无动于衷继续在手指关节处狠狠咬合牙齿,噗嗤、噗嗤、噗嗤声。
她的手指消失了。已经不会复原,也绝不可能再长出来。她就要、她就要、她就要,她就要真的消失了。她的指尖,曾与我肌肤相触的温暖手指,就这样翻滚落入了他们的胃袋。她就要在,这群丑恶的人渣的体内?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呐?
惨叫声听起来如此遥不可及。就像沉没于地平线彼端的夕阳散落的微弱余晖,淡然而模糊。一点点地、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她被吃掉了。手指甲,手指骨,被吸吮咀嚼,再也不会复原。再也回不来了啊!她再也、她再也、她再也!那可不是伤口,是永永远远不会愈合的残缺。再也不会长出来。手腕,脚腕,被啃噬,被咬碎,被吞下。
从今以后,就算她活了下来手脚也已经被吃掉了将会一直是残废再说连活下来也肯定不可能,就这么被吃掉,被吃掉,去哪里,她要去哪里。痛晕过去又立即因剧痛而清醒。血、血液也被他们痛快地喝下去了。如风卷残云一般,她急速被他们掠夺、消失。她在被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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