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会发出这般声音,是因为日光灯照射下的明梨容貌,比想像中更加漂亮吧。如果她修剪一下头发,再化个妆并换件衣服,看起来应该会判若两人。
但是,明梨脂粉未施的容貌,让麻衣发现更令人在意的地方。
「鳞片……」
「什么?」
这么质问麻衣的是辰巳,麻衣小声地用只有辰巳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喃:
「我看见明梨小姐从脖子到脸颊上有淡淡的鳞片。」
「是鱼鳞吗?」
「不,与其说是鱼鳞,更像是蛇的鳞片……」
没错,鳞片颜色变化成斑点,让人联想到蟒蛇。
「自古以来,蛇就是被当成象徵死亡的生物,这说不定跟莫利对她吠叫有什么关系。」
麻衣倒抽了口气。该不会死亡预言也跟灵香有关连吧?
原以为这次辰巳应该不会有身为除香师的任务──
「请问,你们两人从刚才起就在说些什么?」
「咦?没有,没什么,请别放在心上。」
明梨似乎不知道覆盖在自身肌肤上的蛇鳞。毕竟灵感像麻衣一样强的人很罕见,这可说是理所当然的吧。
(她看不见鳞片,说不定是不幸中的大幸……)
毕竟是从脸上长出蛇鳞,倘若是麻衣,说不定会因此患上精神疾病。
「那么我直接问了,对于死亡预言,你心里有数吗?」
「就算你这么问……比方说是怎样的事情?」
「我想想,例如你原本就身体虚弱、有棘手的老毛病、相信歌颂末日论的宗教,或是家族代代都英年早逝之类的,大概是这些事情吧。」
「……我说辰巳啊,你说话时不能再稍微顾虑一下对方的心情吗?」
清风的吐嘈让麻衣也露出苦笑。不过,麻衣觉得辰巳欠缺沟通能力这点,这次反倒起了正面作用,因此决定置之不理。
况且在对话方面要求辰巳临机应变,实在太强人所难。
「如果你不是心里有数,会这么深信死亡预言吗?就算多少会感到不安,照理说也不会走投无路到要闭关在家里。」
「这么说也是呢……明梨小姐,你有想到什么吗?」
「是没有任何刚才所说的情况……倒不如说,在莫利预言之前,我自己也预感到死亡了呢……因此才会深信不疑。」
「预感到死亡?」
「对,那正好是莫利对我吠叫的前一天。我隶属于管弦乐团──」
明梨是负责小号,听说她不光是为了遛狗,也为了个人练习经常前来奏馆。
尤其一到傍晚,就会有各式各样的音乐社团利用奏馆三楼进行练习。在各种乐器声响围绕之下,明梨也为了下次的音乐会反覆练习著演奏曲。
据说就在那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有种全身逐渐瘫软无力的感觉。另一方面,呼吸则是急促起来,根本无法吹小号。以前明明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明梨也无法出声求救。身体的中心逐渐变冷,反倒觉得表面肌肤较为温暖。视野变暗,耳朵也开始听不见周围响彻到扰人的乐器声响。
「气味呢?」
辰巳突然的提问,让明梨感到疑惑。
「气味?」
「你的视觉和听觉变得不对劲了吧,那么嗅觉呢?」
「……我不太记得……啊,对了,记得有种甘甜的气味……」
「甘甜的气味……」
「对,气味甘甜,却又有种彷佛待在森林中的清爽……」
然后明梨就昏了过去。
据说清醒过来时,明梨倒在地板上,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世界与自己被切割开来……不,可能相反吧,好像自己融入世界当中,消失不见了一样……说真的,我想著人死掉时,应该就是那种感觉吧。」
「自己融入世界当中,是吗?」
不知为何,清风对明梨的比喻表现出兴趣。
「清风先生,你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啦,我只是觉得她的形容挺有趣的。」
看到清风莫名地面带微笑,麻衣本想骂他这样太轻率时,辰巳开口了:
「死亡预感吗……虽然不晓得原因,但看来我找到解决方法了。」
「真的吗!」
辰巳用手制止大叫出声、正想东问西问的麻衣,对明梨宣称:
「你就当作被骗,等我一星期吧。我会制作能治疗你疾病的解药。」
「你说解药……请问,你是医生吗?」
「我看起来像吗?」
「……一点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