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摔落了吧。」
辰巳嘲笑古贺的推理。
「你是说有人特地拿铁锤去敲打爬上树的人的屁股吗?亏你拥有异端的眼睛,脑袋却糟糕到极点啊。」
「你说什么?那你怎么推测尾骨粉碎的原因?」
「当然是在他摔死之后,尾骨才被敲碎的吧。」
「怎么可能,犯人为什么要那么做?」
麻衣也很好奇这点。
如果人已经死了,应该没必要更进一步地伤害遗体。倘若是像分尸杀人那样隐藏尸体也就罢了,敲碎尾骨后将尸体放置在现场,根本不构成任何隐藏或伪装。
「因为你在追查的那个事件,是比拟杀人。」
比拟杀人──会阅读推理小说的麻衣也很清楚辰巳说出来的这个词。
金田一耕助、阿嘉莎‧克莉丝蒂的故事喜欢描写这种遵照计画或规则杀人的方式。不过这种手法应该只存在于推理小说中,麻衣从未听说过现实生活中发生过什么比拟杀人。
因为没必要那么做。大规模的圈套和表演,反倒会变成逮捕犯人的决定性关键。没有杀人犯会冒那样的风险。
一般来说是这样。
「别卖关子,既然会来这里,表示你已经掌握到什么线索了吧?而且是跟味道相关的线索。」
「你看透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教人受不了啊。」
古贺叹了口气,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小的透明夹链袋。
里面装著白色碎布。
「那是?」
「是被害者衣服的一部分。这上面附著奇妙的香味,我原以为是香水,但北见似乎没有喷香水的习惯。这就表示,可能是他跟犯人缠斗时沾上的,或是──」
「犯人自己故意弄上去的香味,是吧。」
辰巳从古贺手中接过夹链袋后,解开密闭的封口,凑近鼻子。
「是松树的香味啊。」
辰巳不用一秒就分辨出香味。
「松树是吗……这表示香水里面含有松树的成分吗?」
「不,如果是香水,应该会掺杂好几种香味。这并不是当作香水喷洒在身上的东西,松树香味十分强烈,这显然是为了更纯粹地享受松树的产品。」
「尾骨与松树香味──你知道这是在比拟什么吗?」
「……不知道。」
辰巳拉上夹链袋后,粗暴地塞回给古贺。
「已经够了吧,拜托你在店里还没沾上菸味前赶紧离开。」
「好,毕竟从你身上感受到的恶意也逐渐变强了,我差不多该告退了。」
古贺接过夹链袋,相对地这次拿出折起来的活页纸,强硬地交给辰巳。
「如果你又注意到什么,麻烦通知我一声。」
活页纸上大概写著古贺的联络方式吧。古贺说完,只轻轻举起单手示意后,便离开了香魅堂。
古贺的背影让麻衣直觉不吉利。
就彷佛两个月前──辰巳的兄长,戌亥现身时那种暴风雨欲来的前兆。
「如何,感觉能拿到通识课程的学分吗?」
「嗯,只要认真点应该没问题。」
麻衣喝著冰红茶,同时若无其事地说道,将手肘靠在桌上的千夏,脸上浮现出有些不开心的表情。
「真好呢──我可能有点不妙。反正我们有修一样的课,等到了考试前,你可以借笔记给我影印吗?」
「好啊,算你欠我一份人情喔。」
麻衣跟千夏在大学是同个科系,且同个年级。对于因为拥有灵感而很难融入周遭的麻衣来说,千夏是认同麻衣这种感觉,且愿意陪伴麻衣的贵重朋友。只是出借一下笔记当然没什么问题。
盖在乌丸路旁的大楼,一楼有间咖啡厅,两人坐在里面放松休息。咖啡厅与香魅堂不同,店里开著冷气,感觉非常舒适。
今天麻衣无论大学或打工都放假,千夏也说她咖啡厅的打工没有排班,因此两人一起出门逛街。
旁边空著的椅子上放著袋子,里面装的是两人逛街买来的夏装。麻衣找到适合自己的水色连身裙,心情非常好。没有偶尔过一下这种日子的话,就不觉得自己在享受大学生活。
「喔,你看那个。」
千夏用吃蛋糕的叉子指著咖啡厅外面。虽然这行为很没规矩,但由可爱的千夏来做,不知为何就像幅画。
玻璃墙对面可看见有人发出吆喝声,用绳子捆起粗壮圆木的身影。那似乎是相当吃力的苦工,他们的衣服都因为汗水而黏在身上。
「时间过得还真快呢──已经开始在组装山鉾喽。」
「山鉾是说那个山鉾?」
「喔,讲山鉾你就懂意思了?看来你对只园祭有做过功课呢。」
「那当然喽,毕竟是京都的大型活动。」
麻衣脸上绽放笑容。她已经看完跟筱田借的《只园祭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