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的混乱。
「您想说这是您的私人物品吗?只是碰巧型号相同,都是HE120BL?既然如此,您应该能提出购买证明吧?据说购买电击棒时需要出示身分证。」
「不、不是,不是我的,这是──」
「或者您想说,有人偷偷将它放进您的包包里?如果是这样,那可有趣了。请您告诉我,是谁、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把它放入您的包包里?您该不会想诬赖我吧?」
我直接阻断好几种假设,渡边默不作声,我则乘胜追击。
「假设您是在犯案后才捡起它,上面应该会沾到您手上喷到的被害人血液。审判长,请立刻中断庭审,将证物送去化验,上面要是验出血液反应,我要请检方直接撤销告诉,因为我们发现了未经公审前整理手续审核的重要证物。」
我学著阿武隈虚张声势。
我当然知道虚张声势非常危险。真里小姐准备的电击棒上,不可能会有一之濑的血液;但只要上面有一之濑的血液,就没人能否定我的主张。我也相信朱鹭川检察官不敢铤而走险。
因为他和阿武隈是同一种人,能够毫不犹豫地捏造证据。即使我明显是虚张声势,但心中一旦产生疑虑,就无法一决胜负。
也或许──这毕竟是阿武隈托人准备的电击棒,我无法否定他从某处取得一之濑的血液并沾上去的可能性。
一切都按照剧本进行,连那个能言善辩的朱鹭川检察官都不知所措,无法言语。这场审判几乎可说胜负已定,看朱鹭川检察官那副狼狈的模样,就能知道陪审团会如何判定。
「好吧,我承认!」
渡边眼见求助无门,开始编造出新的证词。
「没错,我的确从现场带走电击棒,但我没有杀害侄子。我知道侄子是跟踪犯,心想世人要是知道他带著电击棒这么危险的东西上街就完蛋了,才会一时冲动捡起它。」
「审判长!我也要提出异议!」
朱鹭川检察官也急忙搭话。
「纵然假设证人从案发现场带走电击棒,这依然不构成杀人证据!这一切都是辩护人的诡辩!」
「朱鹭川检察官,谢了,我就是想听这句话。」
我边说边感到头晕,在心里责怪自己连这句话都要跟阿武隈学。
「各位陪审员,我方曾多次主张榊原被告受到电击棒攻击,而朱鹭川检察官在刚刚承认了这件事,他假设本案与电击棒相关的可能性。受到电击棒攻击的被告无法动弹,不可能杀人。老实说吧,我没有搜查权,根本没有方法能证明渡边先生是真凶。如今,榊原被告曾受电击棒攻击一事已经明朗,这证明她不可能杀人。朱鹭川检察官,请您立刻撤销告诉。」
「不,我不答应!审判长,我再次抗议!证词中曾出现遭电击棒攻击后,当事者也不会昏倒一说!我们也强调过,被告可能是被电击棒激怒,才会怒火攻心地杀死被害人!」
「很遗憾,关于这一点,我自有方法能证明被告人无罪。」
我觉得自己很可悲,一切竟然都照著阿武隈的预料进展。
阿武隈早就看穿朱鹭川检察官的主张,因此当他从真里小姐手中收下电击棒时,才会说「我想用这东西一击电晕朱鹭川检察官那个臭家伙」。
那不是比喻,阿武隈是真的想这么做。
「朱鹭川检察官,请您现在试用这根电击棒。如果您还是活蹦乱跳,我方会立刻承认自己的主张站不住脚。如果您遭电击后的状态无法杀人,就能证明被告无罪。」
「什、什么?」
「若要拒绝,请提出正当理由。我们已经充分证实被告曾受到电击棒攻击,如今疑似用来犯案的电击棒就在这里,只要观察实际被电的人的状态,就能证明被告是有罪还是无罪,这不是很方便吗?各位陪审员们。」
我承认自己有点故意,还煽动陪审团。因为,我很肯定朱鹭川检察官无法拒绝我的挑衅。
「好啊,听起来颇有道理,你就拿它来电我吧。」
「等等,暂停。」
审判长难掩困惑。
「就算只有一点点可能性,只要电击棒会对人体产生任何不良影响,本庭都不接受这样的提案。」
「审判长,这只是检方和辩护方双方一致同意的一道检证手续,不需法院介入,您只要在旁边看就行了。」
朱鹭川检察官巧妙地保证法院不用负连带责任。不这么说,审判长一定不会同意吧。
审判长似乎也认同了这么做有其必要,不再出面制止,选择默认。
「来,尽管试吧。」
朱鹭川检察官走到法庭中央。对他来说,这场实验只需忍耐。只要他能熬过电击棒的冲击,就能瞬间扭转情势,证明被告有杀人嫌疑。
我回应般地站到他面前,单手拿起电击棒。
「朱鹭川检察官,能请您转过身吗?我们推测被告是从背后受到攻击。」
「好吧。」
朱鹭川检察官背对我,我可以感觉到他用力绷紧身体,准备承受冲击。因为先前的证词中曾经提到,毫无预警地遭受电击棒攻击,受到的冲击会比较大,他一定是想只要绷紧身体就能忍过去。
但这同时说明了只要让他受到惊吓,就能增加冲击。一切都是阿武隈的布局。我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