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另一名恶魔 第五章 阿武隈对朱鹭川 第二天

也曾作证她发出惨叫。您听见的不是铃木小姐的声音,而是榊原被告的声音,是吗?」

  「是的,我和榊原小姐很熟,不可能会听错。」

  「您听到惨叫声后,立刻赶到现场吗?」

  「是的。但由于那里建筑物很密集,我听不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花了一分钟左右才赶到。」

  「您在现场看到什么?」

  「榊原小姐与跟踪她的男人一起倒在地上。」

  「根据当时赶到现场的铃木小姐证词,现场除了您以外还有一男一女,男人仰躺在地,女人在离他一公尺左右的位置趴卧著,请问这与您看到的情形一致吗?」

  「对,一模一样。」

  「然而铃木小姐的证词和您描述的画面有一点很大的不同,具体来说,您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榊原被告手上握著染血的菜刀,对吗?」

  「没错。」

  「您认得那把菜刀对吗?听说那是您送给榊原被告的礼物。」

  「是的。」

  舅舅一脸痛苦地承认。

  「从状况来看,您认为榊原被告刺了被害者一刀,对吗?」

  「异议!」

  我急忙起身。

  「这是徵询意见的提问,证词应该只能传达真相。」

  「认可。」

  「那我改变问题,您是否从倒地的榊原被告手中夺走菜刀,用自己的手帕擦拭了刀柄,并且自行握住菜刀,使其沾上您的指纹?」

  「……是的。」

  「您这么做是为了帮助榊原被告摆脱杀人嫌疑,是吗?」

  「是。」

  「很好。下一个问题,您打电话给今天也在场的本多律师后,紧接著报警了对不对?当时您是怎么跟警察说的?」

  「我说自己刺死了一个人,请他们逮捕我,并叫救护车。」

  「之后您向赶到的竹冈巡查自首,以准现行犯身分遭到逮捕,对吗?」

  「对,就是这样。」

  「隔天您就被释放了,对吗?」

  「是的。」

  「主诘问结束,请进行反诘问。」

  「我们没有要问的。」

  阿武隈只能坐著不动。

  我再次感叹,警方以及可能在背后主导侦办方向的朱鹭川检察官真有两把刷子。即使舅舅在扣押期间彻底行使缄默权,他们依然在缺乏口供的情况下调查到这个地步。这些问题与我们从舅舅口中听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请朱鹭川检察官传唤下一位证人。」

  「好的,请板桥分局的稻田巡查部长上台作证。」

  ◆

  证人台上的男子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他是我陪榊原小姐去报案时,负责受理案件的员警。他其实是一位相当有善心的警察,很遗憾现在以检方证人的身分出庭作证,站在敌对立场与我们交锋。

  「听说您在六月二十六日,曾接到榊原被告与在场的本多律师前往警局商量跟踪狂问题,是吗?」

  「是的。」

  「您可否具体描述何谓跟踪骚扰?」

  「以下是『跟踪行为相关规制法』所定义的跟踪骚扰:在住家、工作地点等处埋伏、纠缠,要求见面、交往与其他非义务的行为,和使用包含电子邮件在内的连续电话或粗鲁言行威胁恐吓等等。」

  「您听完榊原被告描述的状况后,是如何判断以及行动的呢?」

  「我看了一之濑先生跟踪埋伏的录影画面,以及榊原被告所收到的恐吓信,判断其为名副其实的跟踪骚扰案,随后利用半天时间调查一之濑先生平日的言行,实际确认他在榊原被告的自家附近徘徊后,即刻在当天对他提出警告,以口头及函件的方式告知他已经触法,须立即停止这些行为。」

  「假设跟踪狂不听警告,你们通常会怎么处理?」

  「我们会请东京都公安委员会发出禁止令,这是非常严重的命令,不遵从的话会立即遭到逮捕。」

  「也就是说,你们必须先了解跟踪狂是否听从警告,才能进行下一个步骤,是吗?」

  「您说的没错。」

  「我问完了。」

  朱鹭川检察官意外爽快地结束主诘问,我大感疑惑,忍不住问阿武隈:

  「他完全没提到放在榊原小姐房间的那封恐吓信耶……提出这点不是能减轻警方的责任吗?」

  「对,是这样没错。但他们也不想被认为是推卸责任,所以想把这件事留到更重要的时候再提出吧。」

  「那么……我们是不是不要提出反诘问比较好?既然他们还留有恐吓信这一手,现在先把责任推给警方似乎没什么意义。」

  「不,我们没道理不把责任推给警察。关于恐吓信,我们只要说没发现就好。本多,不好意思,这次反诘问就交给你。我不能让大家觉得我被检方牵著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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