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请教您一件事。」
见阿武隈的问题似乎暂告一段落,我提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这次要不是您把榊原小姐的回程路线告诉一之濑先生,就不会发生这起命案了,针对这点,您怎么想?」
我觉得自己问得相当尖锐,而他听了也不太愉快,冰冷的视线朝我射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接下客户想在护士回家的路上道谢的委托案,并请他预先支付酬劳,不带感情地完成工作,就和你们这些律师一样。你们不是也会罔顾真相,帮助自称无辜的委托人尽力拿下无罪判决吗?」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完全无法反驳。
「你们不相信也没关系,我是真心感到自责。但我必须强调,只要是能赚钱的工作,我什么都干。听清楚了,我也可以成为榊原这种弱女子的伙伴,只要她肯花钱请我赶走跟踪狂,我一定照办。只是我这次受雇于一之濑,如此而已。」
「不错啊,我喜欢你这种想法。」
阿武隈又笑了,看来他们似乎很合得来,实际上律师的工作也相去不远。
「好吧,我失言了,请接受我的赔罪。」
「你这人真有原则。算了,为这种事争吵没意义,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不,没了,你今天可以先回家。」
「那就当交易成立?还请两位不要在明天的庭审提及我的身分。」
「这就要看你的态度。不过正如我刚刚所说,我会好好考虑。」
阿武隈这番话,简直就是抓住对方的弱点予以要胁。
「是吗?附带一提,我刚刚捡到某样东西,请问烧毁丢掉没关系吗?」
三井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长夹。
「嗯?喂,那不是我的钱包吗!」
阿武隈拚命摸索西装内侧,露出少见的慌乱表情。
「你不是一直坐著吗?到底是怎么摸走的!」
「我对记忆力和巧手很有自信。以防万一,请白纸黑字地署名签下不会公开我身分的合约。」
这个侦探也太小心了吧,不愧是会立刻和检警谈交易的人。
「哈哈哈,好,是你赢了。本多,你写一下合约,我也会签名的。」
「好吧,我明白了。」
我从笔记本撕下一张纸,写下绝不会公布三井身分的文字,与阿武隈一同签名后交给三井。
「收到,钱包还你。是说这钱包还真老旧。」
「不关你的事。机会难得,给我一张名片吧。我很中意你,手段高明的侦探对我很有用处。」
「如果是委托案随时欢迎,但要付钱喔。」
最后三井拿出两张名片放在桌上,连致意也没有就走出店门。
「这个侦探真是个怪人……」
「有什么不好?我欣赏这种怪人,而且他很有胆识。我不是能趁人动摇时看出对方有没有说谎吗?但那小子我看不出来。无论我如何逼问他的身分、问他与检警交易的内容,他直到最后都没有动摇,真是个有趣的人。」
「好少看你如此夸奖一个人。不过接下来呢?好不容易掌握新线索,可是案情毫无进展啊。」
「不,没这回事。本多,笑吧,如此一来,我们赢定了。」
「什么~~~~?」
我还真是摸不透他。
「你凭什么现在就这么笃定?我完全听不懂!」
「所有线索都凑齐了,要揪出真凶只差一个步骤。机会难得,我就给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侦探一个工作吧。我们已经知道朱鹭川检察官多会玩手段,事到如今用不著跟他客气。」
我不懂,真的不懂。
后来我一直苦思案件真相,但不论如何思索,不仅不明白真凶是谁,也不懂我们赢定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