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没料到是检察官亲口告诉我们的。
「我有保密义务,恕难告知。所以,你承认自己是侦探了?」
「是的,但我上头有老板,也是上班族。」
他似乎想强调自己没在证人台上说谎。
「接下来呢?看穿真相的律师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我会在法庭上公开这起命案是由某个贪财侦探所引发的。我不知道你和检方谈了什么,那些都与我们无关。」
「好,我们来谈条件。我愿意说出所有事情,请你保证不会在法庭上泄我的底。我为了钱什么都肯做,但帮助跟踪狂犯案这种负面宣传我可敬谢不敏。」
好离谱的侦探,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可不是光彩的事。
「心态很正确,不过交涉顺不顺利全看你的表现。你先把知道的事情全吐出来,我会好好考虑。」
「我只能照做了。你猜的没错,一之濑委托我调查榊原的下班路线,藉口是想答谢曾经照顾过他的护士。」
「他是什么时候委托你的?」
「六月二十七日傍晚左右,说是急件,不管再贵都会付钱,让我印象深刻。」
「二十七日?那不就是我带榊原小姐去警察局报案的隔天吗?」
「也就是说,一之濑在警方警告的当天就决定雇用侦探啊。不愧是跟踪狂,行动力真不是盖的。接下来呢?」
「我请他预先支付符合工作内容的酬劳,当天马上前往姓榊原的女子工作的地点守候,尾随她下班。」
这名侦探或许不简单,毕竟榊原小姐正受到跟踪狂骚扰,警戒心应该比较强,但她完全没提到这件事。
「我当天便得知榊原约莫在晚间七点下班,顺道去厨艺班上课,目前不是住在自家,而是住在商务旅馆。」
「所以你在事发的三十日,向一之濑做了初步报告是吗?」
「是的,因为他要求有任何消息都要马上报告,于是三十日下午,我在咖啡厅与一之濑碰面,将榊原的下班路线以及上厨艺班的路线都告诉他。」
「然后你们配合榊原的下班时间,在晚间七点前解散?」
「没错,但我继续坐在咖啡厅,因为一之濑的态度怎么看都对榊原不友善,我怕万一发生什么事自己会有麻烦,所以急忙追上去。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听到惨叫声迅速赶过去,看到一之濑颈部遭刺,一位医生正在为他急救,榊原则倒在地上,有个陌生男人抓著染血的菜刀,还有另一个陌生女子跪坐在地上大叫。看到这一幕,我马上明白发生什么事,一之濑恐怕袭击了榊原并且遭到反击。」
「和你在法庭上作证的内容一致,然后你急忙报警是吗?」
「没错,全给你们说中了。警察只要调查一之濑的电子邮件和电话通联纪录,他雇用我的事就会曝光。事已至此,我只能积极配合警方办案,求他们放过我。」
「你和警察做了什么交易?」
「我是侦探,本来应该严守与客户间的保密协定,但我违反了与一之濑的协定,说出所有经过,只求他们放过我助长跟踪狂犯案的事,仅此而已。」
「真的只有这样吗?你没有协助作伪证吧?」
「我不敢冒著风险干这种事,说起来这场交易也是有陷阱的。事发之后,我虽然装出知道一切的态度与警方交易,但事实上我知道的并不多。你懂吧?我只是调查了榊原的下班路线,并且刚好待在案发现场罢了。」
「原来如此,你哄抬身价逼警方与你交易吗?听起来还不赖。」
我越来越搞不懂阿武隈的评判标准。
「所以,您在法庭上的证词都是真的?」
为了以防万一,我再次确认。
「是的,我听到惨叫声赶到现场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而我在警方抵达之前,努力维护现场。」
「那刚好,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赶到现场时,是否看见了电击棒?」
三井虽然表情没变,却不解地歪头,似乎很意外会听到这个单字。
「电击棒?不,我没看见,我肯定现场没有掉落这种东西。」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不认为你的搜查能力胜过警方,加上现场又很昏暗,你有没有可能漏看?」
「不可能,我是侦探,具备过目不忘的能力。」
阿武隈笑道:
「喂喂,这能力还真老套,连漫画都知道要换新题材了。」
「你没资格说人家吧。」
「要怎么想是你们的自由,但我的确是因为有这项专长才当上侦探。而且,我大概可以猜到你们想确认现场有没有电击棒的原因。」
「怎么说?」
「我和一之濑接触过很多次,他是个设想周到的人,否则也不会雇用像我这种私家侦探。既然他连绳子和封箱胶带都准备了,带著电击棒也不意外。」
「可是你在现场没看到电击棒?难道是警方蓄意隐藏?」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起来我赶到现场时已经有五个人,或许是其中一人藏起来了吧。」
「原来如此,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