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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请今天的第一位检方证人,科学搜查研究所的武藤主任上台。」
站上证人台的女子号称「科搜研之女」,已是熟面孔。她每次都被阿武隈咄咄逼问,对我们的印象铁定很差。当她站上证人台后,还真的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您是否对鉴识课送来的菜刀和手帕做了科学调查?」
「是。」
朱鹭川检察官要武藤作证化验结果。
案件发生时,酒井舅舅手持的菜刀上验出被害人一之濑的血液,以及两人份的指纹,分别是榊原被告与舅舅的指纹。资料上特别放大印出实际采集到的榊原被告指纹,进一步说明:
「请看这张图,我们将采集到的指纹放大列印。如各位所见,指纹有一半被摩擦的痕迹切断。」
「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指纹?」
「应该是有人擦拭过指纹。从握柄上没有明显的刮痕来推测,菜刀应该经过柔软的布擦拭。」
「换句话说,榊原被告的指纹有被擦拭过的痕迹,是吗?请问酒井先生的指纹呢?」
「他的指纹很完整,完全没有被擦拭过的痕迹。」
「我们接著谈谈另一个物证,也就是酒井先生自首时携带的手帕。请问您有什么发现?」
「是,上面沾了血液。」
「请问您从沾染的血液验出谁的DNA?」
「我们确认那是被害人一之濑先生的血液。」
「确定无误吗?」
「DNA检测的准确度年年高增,换算成百分比,大概是百分之九十九‧九九九……若要数据化,就是这么夸张的程度。」
「也就是说,菜刀上虽然有榊原被告的指纹,但是有用布擦过的痕迹。此外,手帕上是一之濑先生的血液,这样对吗?」
「是的。」
「我问完了。」
朱鹭川难得没有诱导证词便结束主诘问,不过相信所有人听完刚刚这番证词,都会产生一样的想法:酒井舅舅以手帕擦了榊原小姐使用过的菜刀。
「请辩护方进行反诘问。」
「我方没有问题要问。」
阿武隈坐著回答。
这对我们而言是相当不利的证词,但舅舅用手帕擦过菜刀是事实,我们也无法反驳。
「接著传唤下一位证人酒井孝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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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内的空气为之一变。
酒井孝司是我的亲舅舅,同时是在案发当时拿著染血菜刀向警方自首的人,曾一度被逮捕又马上获释。中间的过程经由媒体大肆渲染报导,相信每个人都抱持著高度兴趣。
当然,他也是我们相当重要的证人。舅舅认为榊原小姐杀了人,所以才替她顶罪,因此他的每一句证词,都可能加深陪审团认为榊原小姐是凶手的想法。
「首先请教您的姓名和职业。」
「我叫酒井孝司,目前自由接案。」
「您在这起案件当中,为了包庇被告而向警方自首,是吗?」
「是的。」
「审判长,如您所见,这位证人可能会对检方做出不利证词,请允许我方进行诱导式询问。」
「本庭已经了解当中的关系,将视情况允许。」
尽管百般不愿,我们也不得不认同这项申请。
「您是否知道榊原被告受到本案被害人一之濑严重的跟踪骚扰?」
「知道。」
「榊原被告在本多律师的陪同下向警方提出被害申请,警方也对一之濑先生提出警告,命令他不得再接近榊原被告,这些事您当然也晓得吧?」
「是。」
朱鹭川检察官猛烈展开诱导式询问。看来他跟阿武隈一样,善于利用所有优势以达成目的。
「命案发生的六月三十日晚间七点左右,您人在哪里?」
「我在前往厨艺班上课的路上。」
「那里距离案发现场很近,对不对?」
「对。」
舅舅以略微平淡的口吻如常回应。
关于该不该让舅舅作证这点,我和阿武隈讨论了好一阵子。舅舅一看到现场便直觉认为人是榊原小姐杀的,若要解释他这么想的原因,陪审团势必会对榊原小姐产生怀疑,这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
阿武隈针对这点提出以下策略:以自己会连带受到罪名波及为由,拒绝提供证词。不过讨论到最后,我和阿武隈还是认为应该让酒井舅舅出庭作证。我们主张真凶另有其人,因此将真相明朗化会比较好
朱鹭川检察官继续诘问:
「您在前往上课的途中遇到什么事?」
「我听见惨叫声,声音很像榊原被告。」
「当时赶到现场的另一位证人铃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