隈可能会喜欢的死前讯息。
「假设菜刀割断颈动脉,血也会喷到凶手身上吗?」
「会的,虽然要依状况而定,但人类的颈动脉被菜刀用力刺断,还造成那么深的伤口,血十之八九会喷到凶手身上。不,我修正一下,血一定会喷上去。」
「那么最后我想请教,被害人推测是在几点死亡的呢?」
「我能肯定是在晚上七点多断气的。」
人死亡数小时身上就会产生尸斑。此外,被害人直肠内温度降低的程度也符合死亡推定时间。综合司法解剖的时间与尸斑、体温等资讯,能肯定被害人是在晚间七点多断气的──木野下法医如此作证。
我方对于被害人的死因和死亡推定时间没有疑虑,所以同样没有进行反诘问,让朱鹭川检察官传唤下一位证人。
◆
「请本日最后一位证人──鉴识课的清水巡查部长上台。」
接著站上证人台的,是负责搜索案发现场、采集证据的鉴识组组长。
「总算轮到他了。」
这对我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位证人,我忍不住向阿武隈搭话。
「是啊,你要做好需要反诘问的心理准备,仔细听他的话。」
我方的主张是,由于被害人使用电击棒攻击,榊原小姐当时陷入昏迷,不可能杀人。眼下最大的问题是现场并未找到电击棒,因此我们势必得证明是有人捡走它,或是警方在搜查上有所疏失。
朱鹭川检察官先请他介绍自己隶属于鉴识课的身分,以及鉴识课在本案负责哪些项目等基本问题,接著正式进入主诘问。
「您搜索现场后找到了哪些证物?」
「首先是自称酒井的男人手持的染血菜刀,以及他疑似沾染上血迹的手帕。我们当场进行了血液检测,查看是否有鲁米诺反应以鉴定是不是血液。」
「结果呢?」
「确认为血液无误,于是当场收押。」
「你们还有在现场发现什么吗?」
「没有。我们针对现场及周边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完全没找到与案件相关的物证。」
「了解,可以进行反诘问了。」
阿武隈没有回应朱鹭川检察官,反将脸凑向我。
「知道该怎么做吧?记得先不要提到电击棒喔。」
「知道,我试试看。应该说,请交给我办。」
清水巡查部长的证词非常简洁,乍听之下也无矛盾之处,但只要回想阿武隈至今参与过的审判,就知道该如何进攻。想想今天听过的证词,就算无法发现明确的破绽,也能找出合理的疑点。
「清水先生,我先确认一点,您在现场只找到菜刀和手帕,没有其他证据了是吗?」
「对,是的。」
「但您方才在主诘问时似乎漏提一件事,不知道您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忘记。」
「抱歉,我不了解你的意思。」
清水板起脸孔。我发现自己的诘问方式和阿武隈越来越像。
「您漏掉了时间。本案发生在晚间七点左右,请问鉴识人员是几点开始搜寻现场的呢?」
「晚间七点四十分左右。」
「七点四十分,这表示现场从事发到正式搜查,当中经过了将近三十分钟的空白时间,对吗?这段时间里,证据是否有被人带走或是被风吹走的可能性?」
「不,这种可能性很低。听说事件发生后,报案者三井先生一赶到现场便阻止人群接近,紧接著又有两名警察抵达现场,进行封锁。」
「是吗?那容我请教,三井先生是警察吗?」
「不、不是。」
「对吧。您认为不是警察的人,能够滴水不漏地封锁命案现场吗?」
「异议!这是徵询意见的提问!」
朱鹭川检察官高声喊道。
不过我早就料想到他的反应,知道该如何反击。
「审判长,这位证人是案件现场的专家,我请他针对现场状况提供意见,应该不构成问题吧?」
「异议驳回,请证人回答问题。」
朱鹭川难得露出不甘心的表情退下。比起被阿武隈找碴,辩输我似乎更令他感到难堪。
「阻、阻止民众接近并不困难,不是警察应该也能办到吧。」
「是吗?那么,您知道三井先生是以哪种形式封锁现场的吗?您有亲眼确认过现场封锁的情况吗?」
「没、没有。」
「那么,您应该无法断定三井先生的封锁做得很彻底吧?」
「……经你这么一说,或许是吧……」
「很好。请问您能够否认有某个人在您和警察封锁现场之前混进去、带走某些证据的可能性吗?」
「异议!这是具有误导性且具争议的提问!」
「请等一下,我只是请教他有无这样的可能性,和误导无关吧?」